简直不可原谅。
越想越委屈,江繁暗恨自己刚才竟然在谢煜的冷声质问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中懊悔,刚才她应该恶狠狠骂他一顿再走的。
她向来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性子,丝毫不认为自己吵架後摔门离开再回去骂他一顿有什麽不妥。
不过她不打算这麽快回去,就应该让谢煜着急一会儿才是。
江繁摸出手机,想给谢煜打个电话骂他,偏偏这时候提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
江繁更气了。
都怪谢煜,出门的时候怎麽也不提醒她充下电。
她不熟悉会场,再加上手机没电,关键时刻连个人也联系不上,江繁也不敢在外面多待,抱着手机就想回去。
虽然刚吵完架就回去有点丢脸……
但她也实在没办法了。
然而,大抵是她今天格外背,又或是这会场太大了,江繁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就在她想揪个侍应生问路的时候,旁边一位行色匆匆端着托盘的侍应生跟她撞了上来,高脚杯里的红色酒液淋了她一身。
江繁惊呼一声,“我的裙子!”
出门前她精心打扮了一番,还换上了这家的新款裙子,目前市面上都没有,她能提前穿上还是因为谢煜是这家的老顾客了。
江繁这下可真是切实体会到了什麽叫做祸不单行。
倒霉成她这样的还能找出第二个吗?
裙子被毁,她脸色算不上多好看,看向侍应生的眼神也带着不悦。
侍应生在会场做了很久,虽然看不出来她身上这条裙子的牌子,但也能看出来是他一个月工资都赔不起的价格,再加上又是他理亏,忙不叠地道歉,“对不起,您没事吧?需要我带您去换衣服吗?”
江繁:“你怎麽走路的?没看到前面有人吗?”
侍应生完全说不出来辩解的话,只会一个劲的道歉,还说如果她介意的话可以把衣服给他,回头他送去干洗店去洗。
江繁心情不虞。
裙子被酒液洒了,她也不想要了。
“算了,你身上有手机吗?借我一下,衣服不用你赔了。”
闻言,侍应生总算是松了口气,听到她的问话,连忙开口:“有,有,我现在就给您。您是要给同伴打电话吗?”
江繁没回答他的话。
她找到拨号界面,却迟迟没有按下。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谢煜的号码。
江繁抿了下唇,侍应生见她脸色不好看,跟着也紧张起来,“需要我为您提供什麽帮助吗?”
江繁囫囵把手机还给他,一句话没说,循着记忆离开了,一路上还小声地骂:“谢煜你个王八蛋……”
为什麽非要跟她吵架?为什麽不给她买那颗红钻?为什麽还不来找她……
越想越委屈,江繁没忍住红了眼,衣领湿淋淋得难受,让她心情更加烦闷。
再不来找她,她就真的要跟他分手了。
江繁吸了吸鼻子,会场很大,举目望过去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她不止裙子被淋到了酒液,锁骨丶颈项和胸前也有。
她正想找个卫生间处理一下,忽的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自她头顶上方响起:“一会儿没见,就把自己弄得这麽狼狈?”
江繁猝然擡头。
隔了不到半米的距离,段渊垂下眼睫,声线冷淡,西装挺括,下颌线锋利而流畅。
段渊凝眸看着她。
他的包厢跟谢煜的包厢离得不远,隔着这麽一段距离,他隐约听见她跟谢煜的争执声传来,紧跟着是她摔门的声音。
鬼使神差,他跟了上来。
不过,段渊也没想到她竟然把自己弄得这麽狼狈,衣领湿透,沾满红色的酒液。偏偏她看上去还是骄矜的,只不过有点蔫巴巴了。
像家养的漂亮小猫,出门耀武扬威一趟,最後又灰头土脸的回来,还得让主人帮她找回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