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地位可微妙得很,想要直接杀死他非常困难。且不说他的行踪难辨,就单是他那被称为“活的传奇”的战斗经验就很难对付。
更何况,二话不说就直接用杀戮来解决问题也不是我的风格。
毕竟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
“果然,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
兜兜转转,我离开港︱黑没多久,马上就又转回了侦探社的门口。
这一次,我没有再挑清早的时间,而是选了个半下午。主线中重要的咖啡厅在此时尚不存在,一楼是个旧书局,里面相当冷清。
和它相比,楼上就热闹许多。
侦探社有乱步这个活招牌在,即使巷子再深,也总有找上门的委托。
“您好,这里是武装侦探社。”
开门的是国木田麻麻,看来今天是他值班。
我扫视了一眼,发现除了虚掩着的医务室门,这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在。
“我找乱步先生。”我冲着国木田麻麻微微颔首,也不客气地径直走向了沙发软椅。
“非常抱歉,乱步先生手上还有未完的委托,现在不在侦探社内,请问您是有事件要委托给乱步先生吗?”国木田不愧是有麻麻属性的人,他完全不介意我的闯入,反而非常顺手地给我泡了杯热茶,“您和他,有预约过吗?”
“是有事,但今天没有预约,”我抿了一口茶水,“乱步先生不在的话,福泽先生呢?上次忘记留他的联系方式了,今天我要推进的事,没有他很难开始。”
国木田麻麻愣了一下,他大概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会委托到社长头上。
除了异能特务科和政︱府,很少有人会指名社长。
他的态度顿时谨慎了起来,“方便我询问委托的详细内容吗?”
“倒没什麽不方便的,只是不想重复解释一样的话啊——”我耳朵一动,那熟悉的脚步声已经踏入了一楼走廊,“而且,他们应该马上就到了。”
乱步大人,从不加班!
不论是什麽疑难杂案,都是眼镜一戴,真相就来。
选择这个临近下班的点来拜访,果然是正确的。
国木田麻麻的耳朵没有我灵,他听不到社长的脚步,还对我的发言疑惑了几秒。
直到电梯在走廊中发出了“叮”的一声,他才意识到,有人回来了。
果然数秒之後,乱步大人就推开了门。
看到我,他并不惊讶。
虽然不能未卜先知,但我从楼下到楼上,大概也是留下了一点痕迹的——比如脚印丶比如气味丶比如被气流带动的灰尘的方向。
乱步眼里的线索,不是常人能够察觉到的。
“虽然想说你的委托没有那麽快,但——”乱步一屁股坐在我对面,身上像没骨头一样融入了沙发的软垫之中,“你并不是为了之前的委托来的。”
“不愧是乱步大人,果然好眼力。”我“嘿嘿”笑了几声,和社长交换了一个问候的眼神後,这才开始直入正题,“都已经临近下班,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前些天港︱黑受袭的事,你们应该都有所察觉吧?”
“嗯,那麽大的动静,着实很难忽略。”社长口中的“大动静”可不是每个人都意识到的。
刚从学校离职的国木田麻麻一愣,惊讶道:“谁遭受了袭击?那个港口黑︱手︱党吗,怎麽可能!”
“不用怀疑,我当时就在里面,是一手消息,连房顶的支撑还有我一份功劳在。”我根本就没有掩饰自己和港︱黑私相授受的事实。
该真诚的时候,一定要真诚,我并不理会国木田麻麻那变得怪异惊恐的眼神,甚至没有解释自己和港︱黑的关系,就继续开口,“当然也是有几个怀疑对象,尤其是袭击者的身份。我认得那张脸,太宰忙着稳定局势,我就抽空去查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是查到了点不该让我知道的东西。”
说着,我将牛皮纸袋放到了桌上,铁啾的资料被我整理到了最前,只叫他们一眼就能看到关键。
不过,我倒是在路上把中也的名字暂时抽了出来。
关于他的事丶关于「荒霸吐」的事,我还是打算在公示之前,和中也本人先聊一下。
隐瞒了中也的情况,其他的东西我几乎事无巨细地交代了出来。
从繁杂的信息里提取关键丶并进行推导,这正是乱步的长项,他也一向最为积极。
但这一次,最先变了脸色的,却是社长。
他看着国木田翻过那些触目惊心的资料,那一个个幼童的名字和照片,大脑中本能就会构建出这些面孔的骨相特征。
人的皮相是可以变的,但骨骼轮廓却相对固定,作为政︱府的“银狼”,识人本真是他的长项。
“停。”社长少有地打断别人的话,伸手从国木田麻麻翻看的资料里,抽出一张来,紧锁的眉头仿佛昭示了他的心情,“这个人,我几年前曾在一位……老友的身边,见过。”
我伸脖子去看,果然——
条野采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