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尖锐的话语让五条悟非常不舒服,他的「六眼」紧盯着我,像是想将我由内到外全部拆开。
他没有掉入我的节奏里,直接问出了那个让他没有马上动手丶对我发起持续进攻的问题,“你,现在究竟是谁?你的身体里,究竟是谁在掌控。”
我能感觉到,他更想问的是,一切还有没有回转的馀地。
这种时候竟然还在担忧或许被羂索占据了身体的我——真是好正直的五条悟,我都要感到愧疚了。
愧疚一秒钟吧。
“你是想说加茂宪伦?哈哈哈哈哈——那只是我想让你知道的东西,从最一开始,这个答案就和真相不沾边。”星浆体已经被我撬走了,我也不吝啬于展露真相。
到了这一步,某些东西的公开对我不无好处。
“那个脑子——从最一开始,就不是加茂宪伦。”
五条悟瞳孔地震,“不可能!”
他激烈地否认。
“我也并非直接就相信了你的鬼话。我特意去查过——虽然少,但加茂宪伦也留有照片,还有那些实验报告的残馀,和家族历史的佐证……”
“小悟悟,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谎言这种东西要九真一假才能真正蒙蔽人的思考能力。你和伏黑甚尔都很聪明,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你们。谁知道御三家里会不会藏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东西?所以对你们说的话——那些和羂索有关的东西,十成十都是真的,我只不过是选择性的,遗漏了一点点细节而已。”
我还需要伏黑甚尔的帮助,此时有机会,当然也要想办法把他摘出来。
“细节?”
“嗯哼。”我点头,“加茂宪伦确实就是羂索,但羂索可不仅是加茂宪伦——你这麽聪明,难道还想不明白吗?”
他眼珠一转,就已经想通了一切,“加茂宪伦也只是一个躯壳——羂索的存在比加茂宪伦那一代还要古老。”
“Bingo!我和他之间,本来就该是不分彼此的。”
我笑了出来,“只可惜我知他,他却不知我——否则,我也没必要搞这麽一大圈的幺蛾子。劝服他可比劝服你们要难得多了。”
“不分彼此?”五条悟的眼神中闪过许多复杂的东西,“你不会是想说,你也是个老妖怪吧?”他的眼里满是怀疑。
“用老妖怪这种失礼的形容也太过分了。我充其量只能说是在一个老妖怪中诞生的,新东西?”我努着嘴,仿佛在认真思考自己的身份,“人类只能是人类,但咒灵有时候却可以不是咒灵。”
这应该是五条悟脑中最矛盾的点,在他眼里,我最初是咒灵,但很快就化形成了人类之躯。他称我为“字面意义上的诅咒师”,但这句话本身就是个僞命题。
真正能够使用诅咒的咒术师,是不存在的,就像使用咒力的咒灵也不存在一样。
咒力和诅咒是两种会互相抵消的丶完全相悖的力量。
就算要创造新的概念,也不能建造空中楼阁,须得在世界观认可的框架之下。
“我应该是看着你诞生的,那些村民口中的虚碧离……”
“哦,那个咒灵的味道确实不错——不枉羂索费心费力把它培养出来……当然,或许他培养假象咒灵的目的并不在我,但我和他之间,又何需细分彼此呢?不用怀疑我存在的年岁,人类诞生尚且需要十月怀胎,更何况是咒灵?我只是那日正式诞生,也不是那时才开始有意识。”
我耸耸肩,其实我也没有说谎。
我只是那一天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不意味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就不存在。
从咒胎到咒灵也是相同的道理。
“你们咒术师也是单纯,一个普通的咒胎任务从三级猛升到特级这种事,都不调查调查的吗?”我毫不留情地嘲讽了一句咒术界的固化结构,那些为了“大局”而掩盖的“小节”,“如果没有那两个学弟丶没有那些异常,你恐怕也根本不会坐下来听我说那些话,我说的对吗?我还知道,像你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喜欢真相被动逼到脸上,你会相信自己寻找的东西,所以——我不能找你,一定要等到你来找我。事实证明……你的生活轨迹也没有那麽难测,不是吗?”
我这就属于典型的,根据结果来反证过程。
只要结果是固定的,过程想要编织成什麽样都不困难。
“你们咒术师唯一有远见的地方,就是搞明白了搭档的重要性。不过……等你落单也没耗多长时间。”
我昂首,摆出了两面宿傩日常看我的眼神,轻蔑中夹杂着挑衅,“小鬼。”
至于五条悟的反应——
他肉眼可见的红温了。
【作者有话说】
五条BOSS进入狂暴状态,防御归零,攻击+1000000%,
关于虚式的使用,也会有私设,包括天元的轮回时间,我稍微一盘,突然觉得一千年属实并不算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