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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薪火3(第1页)

97薪火3

◎“殿下你来,让我摸摸。”◎

虞白记得这本手记。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碰酒。家里藏着的药酒,他两口喝了个酩酊,抄起祖父留在桌上的手记一通点评。

为免他再次乱喝乱尝,也是罚他乱写画,祖父罚了他五个手板。

一页丶一页,他慢慢翻过去。深夜很静,但他翻页动作够慢,纸页掀动的声响就显得很轻。

翻到最末,他缓缓合上。

没有。

没有他想找的。

其实,听燕昭说是在淮南得来时,他就没有抱太大期望。

当时祖父南下,是为云游义诊,就算抄书带上,也该是抄录防治疫病的药方。

但也不是,这本手记里也没有。

祖父随身携带,大抵是因上头有他写画的笔迹。

但又可以转手送人,是因为祖父知道远行归家後,摆开纸笔就可以有他更多字迹。

就可以带他一起去城外山里采草药,一起在家中後院捣鼓那个小小药圃,一起到集市买蜜饯买甜酪,回家的路上偷偷吃完,一起瞒着不许他多吃甜的父亲。

虞白摸了摸扉页那个“虞”字,时间过去太久,墨汁已经彻底渗入纤维,就连墨迹的起伏都已被岁月压平。

手记放到一旁,他又展开那张旧纸。同样老旧泛黄,同样小心保存,墨痕只盖纸页一半,是父亲半途未竟的药方。

果然是燕昭之前用过的那黑漆漆的汤药,与他的猜测相差不多,是在龙胆泻肝汤基础上的改良。只有几样佐药不同,大概是吴前辈後来做了微调增减。

但显然,用处不大。

父亲为何要开这样一副只能医表的药方?又为何改至半途,停笔搁置?

以及……

是否真如吴前辈所说,父亲也束手无策。

他知道的还太少,一时全无头绪。

父亲的笔迹与祖父相似,一脉相承的潦草不羁。太久过去,父辈音容笑貌早已模糊,但这薄薄一纸几笔墨痕,竟一下叫他全都记了起来。

想起少时他故意烧黑厨屋,父亲把他痛骂一顿,却又带他好好玩了一整天;

想起那时偷吃甜食,自以为藏得仔细,回屋才发现嘴角挂着蜜渍,父亲却只叹气,假装没发现。

那时父亲总是忙于钻研,顾不上管他陪他,意识到对他疏忽後,却再也没让他离开过身边,直到……

回忆遥远,有的奇迹般清晰,有的却又十分模糊。

譬如,最後一天的下午,父亲去为先帝请脉走得急,他说再见了吗?

不太记得了。

虞白慢慢把草方折回原样,夹进手记,连带那块洗不去药渍的手帕一起。

淡淡药气和陈旧纸息掠过鼻前,他心口堵得难受。

帷幔外灯光渐暗,灯台就要燃尽。昏暗笼罩之前,床榻另半却轻轻一动,有双手臂蛮横地拦腰圈上来。

他轻呼了声擡眸,却发现燕昭并没有醒,只是与往常许多次一样,睡梦里把他圈进怀中。

一瞬间,堵塞的心口又挤进一股暖流。他擡手回抱,在人肩上找了个温热舒适的位置埋着。

有很多话想说,比如别丢下我丶别离开我,但又觉得这些都不吉利。

想说抱着我,但又已经在抱着。

犹豫好久,虞白轻声开口,唤了声殿下。

燕昭含糊地应了声,低头靠近亲了亲。闭着眼睛没看,这一吻撞在他鼻尖,他攒着的酸楚被尽数撞碎,泪水一下滚落。

灯盏灭了,黑暗中,他眼泪无声地淌。

无助,迷茫,迟来的思亲,害怕。

可淌着淌着,堵胀的心口又生出一股坚定。

人说学无止境,医亦无止境。那古籍找得到也罢丶找不到也罢,就算古籍说无解,也未必适用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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