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笔墨,纸册,全新的书案上摆着全新的一切,还有新送来的奏章公务以及幼帝新完成的功课。
但半日过去,没有一样被翻开。
燕昭端坐书案後,翻阅着一沓纸页。
手里几处庄子的信息。
很安静。
许久,方闻翻页轻声。
也不是一定要把他送走吧。
燕昭慢慢翻阅着,一字一字读着,在心里想。
也不是……也不是一定控制不住的吧。
手里又翻过一页。
昨天不也挺克制的吗。抱他都没有很用力。
又翻过一页。
翻到头了,她指尖顿了下。接着回到第一页,再次一张一张地翻丶一行一行地看。
她……
“殿下。”
门扉被人敲响。
“是玉公子。”
指尖又顿了一下。
“不是刚说过?他的事不必再……”
刚出声就卡住,燕昭想起命令的後半句。
不必再传,除非安危。
捧着纸页的手一下攥紧。
“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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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安茶馆。
虞白跪坐茶桌一端,平静表面之下,心跳紧张得都快连成线了。
之前徐宏进说有事相传可以来这里找,他怎麽也没想到真有一日会照做。不过,刚才被问起来由,他假装茫然说自己只是途经。
徐宏进见他在茶馆外头来来回回,以为他有事要传就叫人把他拽了来,现下气得不轻。
甚至有那麽一瞬怒极,抓起茶杯要往他身上砸,又被他一句“稍後回府殿下会问”给躲了过去。
当然是谎话。他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燕昭不肯见他,虞白在心里黯淡地想。
但看见茶桌对面,向来颐指气使的徐宏进脸上露出吃瘪的不忿神色,又不合时宜地生出了点雀跃。
他这是不是也算狐假虎威了?
不应该存在的念头迅速被他按下去。
紧张归紧张,虞白尽他所能地挪动视线,偷偷观察眼前的一切。
不能白来这一趟。若燕昭因为他的擅举妄动而真的生气,那他带回去些信息应该能也稍稍弥补。
正若无其事打量着炉上的茶,对面华服男子突然出声。
“也罢。”
“再过不久,长公主生辰。小玉儿,你跟她也有段时日了,来跟本官说说,殿下都喜欢些什麽?”
听见这话,虞白第一反应缓缓睁大了眼睛——这几日心里混乱,他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二月了,燕昭的生辰快到了。他还没准备礼物呢。
紧接着,警觉涌遍全身。
不对。他敏锐地反应过来,徐宏进这个问题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