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发出声的,只剩一个单调的音节:
“……啊?”
大脑混乱到极致,他甚至想擡手摸摸自己的脸,可撑在门板上的手刚一动,就被人一把捉住。
“想干什麽?”
燕昭攥着他手腕反剪到背後,又摸索到另一只手,牵到身後一起钳住。
“问你话呢,老实点。”她忍着笑强装严肃,“大晚上蒙混进来,还赖着不走。你有什麽目的?”
“我没……”
话音和温热的呼吸一起落在虞白耳廓,烫得他整个人都缩了一下,脑子里更乱了。
两只手都被她扣在身後,能承重的只剩躯干。肩丶胸丶脸颊,大半身子重重抵在门上,他呼吸都变得困难,只能努力转动脖颈,把脸递向一侧。
“我不知道……我可能丶可能是走错了吧……”
“走错了?我不信。”
燕昭勾起他外衣後领拽了拽,“这身衣裳也不是你的吧?偷了别人的衣裳,还在这里躲躲藏藏,到底想干什麽?”
钳制着他的手又一使力,“说不说?”
“我说丶我说,我……”
虞白被压得呜了一声,脸颊都变形了,可一个“我”字吞吐半天,他也没能从空空如也的大脑里找出头绪,无助得有点想哭。
“我不知道说什麽……”
燕昭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副样子。
趴在门板上,脸都涨红透了,难耐地蹙着眉,微张着的唇随着呼吸轻轻颤抖。
明明还没做什麽,就这副快要坏掉了的样子。
她看着,感觉一颗心像是浸进热水,雾气蒸腾,胸腔都快被撑爆了。
“真是……”
燕昭攥着他手腕靠近,紧贴的身体和门板间,呼吸近得难分彼此。
这样近的距离之下,再严厉的“逼供”也会变得像哄。燕昭抵着他额头,气声接上後半句,
“……好难撬啊,你这张嘴。”
然後低头吻了上去。
他紧张得像拉开到极致的弦,在接触的一瞬间,崩断出一声脆弱的呜咽。
几乎哪里都是软的。唇舌,气息,偶尔咬疼了的轻呼,全都又湿又软地被她衔在齿间。
被堵在她和门之间,他没有任何挣扎或逃脱的馀地,只能仰着脸被动承受这个吻。很快呼吸不畅了,他就用全身上下唯一还自由的地方努力推拒。
舌尖软软地撞上她的,她有一瞬的怔愣。
像在回应。
很新鲜。
他可从来都没有过回应。
燕昭顿了一下,接着慢慢放开了他。
但没离开,就停在半寸之外,静静地看着丶等着。
他是主动过的。还在淮南的时候,他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凑上来,锦鲤啄食一样挨了挨她嘴唇。
温度和触感她都记得清楚,所以哪怕现在唇上还留着方才缠吻的湿软馀温,她也能分得清。
离得很近,所以他眼尾的潮湿,脸颊细小的绒毛,呼吸时唇瓣的颤抖,一切微小的细节和动作,她都能看得清。
他没动。
眼底闪过一抹短暂的情绪,接着,燕昭又一次轻笑出声,然後松开了手。
“睡吧。不早了。”
她转身朝殿内走,“衣裳脱了吧。这身是临时找来的,别要了。明天我再叫人给你拿新的。”
虞白被吻得发懵,到现在都还没太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耳朵也只捕捉到其中几个字,愣愣地就开始解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