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昨天,真的有那麽一秒,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为什麽。
为什麽突然又肯见他……为什麽早朝都不去,陪着他?
他不敢问。
但本能觉得和他风寒生病有些关联,想到这,虞白赶忙咳了两声。
不承想下一秒,环着他的温度就离开了。
“差点忘了。”
燕昭一翻身下床,走到不远的小桌端来个小碗,“起来,喝药。”
虞白愣愣地坐起来,愣愣地接过。
碗壁不烫,应该是已经放了一会了,药汁温凉,正是最难喝的时候。
但犹豫不是因为这个。
他捧着药碗仰着头,望着站在他面前的人。嘴唇动了动,想问的话却不敢说出口,一时间就静在那里。
还是燕昭先打破了沉默,“喝吧。”
“我不走。”
药汁咽下,没什麽味道,蜜饯塞进嘴里,也没什麽味道。
燕昭放下碗擦过手又坐回床边,再次把他拉进怀里抱着,声音贴着颈侧直传进血脉里。
“不睡了?昨天烧得厉害,最好还是多休息会。”
虞白有些恍惚地摇头。意识到这样抱着她看不见,他又开口,强压着隐隐上涌的泪意,
“不想睡了……不困。”
其实很困。也很累。全身上下没力气,脑袋也混沌得很。
但这样的一天……
用来睡觉实在是太不珍惜。
燕昭在他颈脉蹭了蹭,感受到怦然跳动的温热,无声地叹口气。
刚要问他想做别的什麽,就想起昨天阿洲说的,不见她的时候他什麽都不做。
就又叹了口气。
“那换你陪我吧。陪我办公,行吗?”
虞白嗯嗯点头。刚要说稍等他更衣梳洗,燕昭就放开了他,朝房间另一边摆着的几个箱笼走去。
风寒未愈大脑还有些闷,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就怔怔地看着燕昭一个个打开翻找。
“衣裳在哪……东西怎麽这麽少……藏着个食盒做什麽……哦。在这里。”
燕昭拨了拨箱笼里收着的几件衣裳,发现全都是浅色的。
刚进府裁衣裳时她没管过,大抵都是他自己的主意。没找到月色霜色以外的样式,燕昭狐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该不会是视物有碍吧,见不得艳色什麽的。
但平日倒也没见他哪里不便过。
燕昭一边心里琢磨着,一边挑了件厚的。
衣裳塞到他手里,虞白才回了点神。可下一秒就看见燕昭的手朝他衣襟伸来,娴熟地开始解他衣带。
他轻轻“啊”了声,一下脸热,“我自己来……”
“你还病着。”
燕昭一句把他堵了回去,手上停也没停,“而且,你现在这件也是我穿的。”
虞白刚想问什麽时候,动作带着某处一痛,立即不用问了,就低下头红着脸任她摆弄。
很快他又不好意思低头了。
里衣一散,入目好些绯红。
他只好姿势别扭地仰着脸,眼睛盯着床柱上的雕花看。
视线转开,痕迹被碰到的时候,触感就有些突然。
他咬着唇抖了一下,但接触太短又太轻,还没来得及反应,燕昭就收回了手。
“……抱歉。”
虞白愣了一下。
刚要问,就见燕昭给穿衣裳的动作突然加快,
“不对。刚才那药该饭後用,我忘了。快点穿好去吃,现在应该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