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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第 77 章(第1页)

77第77章

◎朕喜欢她!◎

皇帝当然知道他不该过来,他这时候出现在谢家丶出现在谢疏临面前,後患无穷,谢家人会多想,谢疏临更会多想。

明明他一直把慕晚当祸害,不希望她损毁他名声半分,明明他也一直注意行事,不希望慕晚坏了他和谢疏临之间的君臣情义,但这时候,他完全顾不得那些了,什麽後患,他都无心去想,此时此刻,他就只想走到慕晚身边,只希望中毒昏迷的慕晚睁开眼来。

明明慕晚那双眼睛,总是叫他心中恼火,但此时此刻,他竟是无比地想念她的眸光,他迫切地盼望她将双眼睁开,无论叫他如何气恼都好,只要她睁开双眼,只要她醒过来,她不能有事,她不可以……不可以就这样在昏迷中死去……

皇帝一步步走近前去,在心中仍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时,手臂已情不自禁地擡起,似是想抚上慕晚苍白的面庞。但他手臂刚微有动作,谢疏临就已侧身将慕晚拢在怀中,谢疏临似在用他的身体庇护着慕晚,嗓音沉哑,“求陛下放她一条生路,若陛下非要取一人性命,以泄心头之恨,就请陛下杀了我吧,我愿意代她去死。”

因为慕晚之前的坦诚,因为御赐补品竟然有毒,谢疏临以为皇帝对慕晚俱是报复杀心,这时见皇帝突然到来,也只以为皇帝是在得到眼线汇报後,亲自过来阻止救治,皇帝要慕晚就在今夜死去。

皇帝这时本就心境复杂无比,在听到谢疏临的话後,沉滞的神思,像仍沉陷在复杂的心境中,对谢疏临的话,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无所谓明不明白,连应有的震惊情绪都模糊无比,仿佛除了慕晚的生死,今夜其他任何事都不能更剧烈地牵扯他的心胸。

“……你都知道了……”哑声喃喃地说了一句後,皇帝想说他并没有想杀慕晚,但微张口後,又说不出来,一直以来,他见到慕晚就口口声声说要杀她,一直以来,他心里也总在想,等消了心头之恨,他就杀了慕晚。

可是此时此刻,他心中却在想,他并不想杀慕晚,是就此刻这般想,还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那他总在口中心中对慕晚喊打喊杀,是为什麽……他是想用这些嘈杂的声音,掩盖什麽……

皇帝望着中毒昏迷的慕晚,愈发心乱如麻时,见谢疏临痛苦地弯下了身体,轻抵在慕晚身前道:“陛下何必亲自来赶尽杀绝,也许她根本就熬不过今夜……”

谢疏临痛苦的嗓音中,亦像有对他的怨恨,“陛下又何必对她赶尽杀绝,她当年是做了对不住陛下的事,可她也将陛下从岸边救起,就算功过不能相抵,陛下也已经暗中报复许多,就不能饶她一命吗?!”

皇帝从前从不正视慕晚将他救起的事,因他认为他当时受伤虽重,但并未伤到真正致命处,在江岸上昏躺些时候就会醒来,根本无需慕晚相救,且慕晚并不是想救他,而是想用他。

往常皇帝想到此处,心中唯有愤恨,但今夜,恐慌占据了他心中一切。皇帝此时顾不得去计较从前的恩恩怨怨,也无法为自己辩驳所有,就只是颤着声道:“朕没有要对她赶尽杀绝,至少……至少今日没有,今日不会……”

谢疏临擡头望了他一眼,目中是无尽的凛冽寒凉。皇帝被谢疏临寒厉的目光刺得身上一冷时,见有什麽东西被谢疏临摔在了他面前地上,是一封信同一方帕子,松散开的帕子旁,是摔落的几片燕窝与阿胶。

皇帝不知何故,就听谢疏临声音冷恨道:“陛下既没有杀心,为何要赐下这等好补品,又是红花又是砒|霜,生怕她和她腹中孩子不能死绝!”

皇帝心中惊震,一时唇颤得说不出话来时,见谢疏临目中痛苦翻涌,似有无数尖刀正剐刺着谢疏临的心房,“她知道燕窝有毒,她明知燕窝有毒,却还主动吃下,她是自尽……”

谢疏临痛苦的目光,也似要将他剐刺得千疮百孔,“她都主动自尽了,陛下还是不肯放过她吗?!还要来赶尽杀绝,亲眼看着她死吗?!”

痛苦的愤恨与惊人的质问,令皇帝心澜狂涌时,地上信封上的“绝笔”等字,又映入皇帝眼帘,似在他血淋淋的心口上,又狠洒下几把砒|霜。

皇帝弯身将信捡起,不禁手抖着将信纸抽出,信上的字字句句,起先并没什麽新意,都是慕晚从前一再对他说过的恳求之语,她说她为从前做过的事愧悔,说她知道她犯下的罪行难以被宽恕。皇帝从前听慕晚说这些时,心中只有恼火,而现在,眼前的字字句句,似都溅着鲜红的血迹,触目心惊。

这一次,慕晚没有再请求他的宽恕丶请求他放过他,信中的最後几十字,慕晚决意蹈死,慕晚希望她的死亡,能抹平他心中愤恨,慕晚请求以她一死,带走旧日所有怨恨,她乞求他莫迁怒于她的丈夫孩子等,她希望她死後他心结得消丶隐疾得愈,她祝福他往後人生美满,康健顺遂。

薄薄的信纸颤抖着从皇帝指间落下,皇帝双手空着,心也像陷入了巨大的空洞里,空洞在无限坍塌下沉,似永无止尽,他整个人都终将会塌陷其中,若不能及时抓住什麽。

皇帝双手迫切地想要抓住些什麽,却也不知要做什麽,就循着本能更近地向慕晚走去,似要轻握住慕晚肩头,似要将她搂在他怀中,似要急切地唤醒她,他好像有许多的话要对慕晚说,要说什麽呢,要说什麽呢……

皇帝未能靠近慕晚,谢疏临目中对他唯有愤恨的戒备,谢疏临像认定他只会伤害慕晚,将慕晚紧紧搂护在他怀中。昏迷中的慕晚虚弱如烟,经受不住半点拉扯折腾,皇帝硬是垂下双手,没有用强,就只是唇颤着道:“……朕带了太医过来……太医……应该就快到了……”

说话间,太医都已赶到,就在门外请求入内诊治。皇帝急令太医进来,他出宫时,将在宫中值夜的几名太医全都传了过来,太医们的医术皆远甚过民间大夫,太医也许可以救回慕晚,从慕晚中毒到现在,时间已过去许久,但慕晚仍有气息,说明她服用砒|霜剂量有限,若是救治及时,也许慕晚能够醒过来,只要救治及时!

皇帝急令太医立即看诊,然而谢疏临似已被巨大的痛苦,折磨得神思有些偏执疯魔,谢疏临认定他要慕晚死在今夜,毫不信任他带来的太医们,谢疏临紧将慕晚搂护在怀中,不容太医们靠近半分。

太医们面面相觑,不知要如何是好时,皇帝心中忧急如烈火焚烧,极度的忧灼下,皇帝什麽也顾不得了,就上前硬将谢疏临与慕晚分开,在谢疏临要拼死相抗时,一手抱着昏迷的慕晚,一手紧拽着谢疏临衣襟,怒声吼道:“别犯糊涂了,朕不是要杀她!朕是要救她!朕……朕喜欢她!”

从心底拼命怒吼出的一声,像夏日里的一道雷霆,骤然炸响得将皇帝本人也震住了,雷霆引来了闪电,将皇帝从来阴霾堆积的心底,照得一片雪亮,将他真正最见不得人的心思,连他自己都见不得的心思,第一次赤|裸|裸地照在人前。

轰隆隆一声,闷沉的夏夜真就滚起了惊雷,在几声炸裂人心的霹雳闪电後,滂沱大雨忽然落下,令庭中升腾起了茫茫的水雾。守等的衆人皆聚在屋外廊下,廊外暴雨如注,廊中人心惊惶,陈祯默默地站在门边,目光瞥看着谢循夫妇等人,心中幽思如夜庭中的雨水,越漫越深。

尽管陈祯携太医侍卫等赶到谢家时,清筠院里已是一片寂静,他并没亲耳听到侍女云琴的那些话,但谢家有陛下暗埋的眼线,在眼线的暗中禀报下,陈祯还是已经知晓今夜慕夫人中毒的砒|霜,来自宫中赐下的补品。

那些补品,名义上是陛下与谢淑妃一同赏赐,但其实是谢淑妃在圣上吩咐下一手操办,圣上可没暗中派人在补品上做手脚,慕夫人中毒的事,谢淑妃恐怕脱不开关系。

圣上怎会想在补品上做手脚,毒死慕夫人和她腹中孩子呢,圣上只想为慕夫人保胎安胎。因赏赐慕夫人补品这事,由圣上单独做来,看在世人眼里,可能有些可疑,所以圣上才特意拉上了谢淑妃,慕晚是谢淑妃的嫂嫂,圣上同谢淑妃一起赏赐补品,以示对谢家的恩典,要合情合理许多。

怎能想到,在多拐了一道弯後,御赐的补品竟掺了毒,要将慕夫人和她腹中孩子都送上黄泉路!其中内情究竟为何,得等圣上下旨後再派人彻查,但现在,谢淑妃无疑是嫌疑最深的人。

而在谢循夫妇那里,在圣上和太医到来前,恐怕是圣上嫌疑更深,他们应不可能怀疑谢淑妃会谋害嫂嫂和谢家子嗣,应都怀疑是圣上想秘密赐死慕晚,为某种不知道的缘故。但在圣上和太医到来後,谢循夫妇心中的怀疑,恐怕都有所转变,只是这种转变,要比先前可怕数倍,更加让人惊骇不安。

轰隆隆的雨声中,陈祯暗暗叹了口气时,不由在心中想,也许慕夫人和她腹中孩子就在今夜死去,并不是件完完全全的坏事,如果慕夫人能活下来,今夜这场雷雨,恐怕只是日後狂澜的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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