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忱说:“我不喜欢更改选择。”
江宵看了他一眼,摊开手。
反面。
“你又输了。”江宵漫不经心地道,“一直选正面,你会输得很惨的。”
贺忱似乎浑不在意,只专注地看着江宵。
贺忱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想问的也太多,但贺忱恐怕不会给他留更多问问题的机会。江宵沉吟片刻,突然问:
“你喜欢白色还是黑色?”
这个问题一出,贺忱一怔,沉默几秒,继而微笑起来。
“季晏礼都告诉你了?”
“回答我。”江宵盯着贺忱的眼睛,头一回发现黑框眼镜有些碍事,这东西将贺忱僞装得完全无害,就连江宵一开始也被骗过去了。
道具有时候能发挥出重要的作用,使得贺忱一开始存在感便极低,甚至没有人去关注过他。
正在这时,门被人推开,季晏礼走进来,看到正处于对峙状态的二人,自然道:“打扰你们了吗?”
“黑色。”贺忱开口道。
季晏礼没说话,只侧目,看了贺忱几眼。
果然是他!江宵忍不住道:“为什麽你会……”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贺忱说。
“玩游戏呢。”季晏礼饶有趣味地说,“带我一个?”
“暂时结束了。”江宵说着,再次抛了次硬币,正打算收进口袋,贺忱却忽然擡手,截住了这枚硬币。
“我先走了。”贺忱朝江宵说。
江宵:“诶,我的硬币!”
一块钱也要拿?
季晏礼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他的动作非常细致,道:“陆末行没事,幸好那把枪威力不大,子弹也不是银质,好好休养几个月就行了。”
江宵心底大石落地,喃喃道:“那就好。”
“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季晏礼说,“刚经历过一场谋杀,你该好好睡一觉。”
“我没事。”江宵顿了顿,又轻声道,“贺忱说,不是他做的。”
“虽然我不想无证据随便怀疑,不过……”季晏礼说,“这件事情似乎太刻意了。”
“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当时发生过什麽,所以不好下定论。”季晏礼道,“事情的关键在于,当时发生过什麽。那把枪的位置正对门口,显然是要杀死第一个进屋的人,可受伤的怎麽会是陆末行?”
“他……推开了我。”江宵说着,心头也划过一丝异样。
他试图回忆十分钟前发生过的事情,首先想起的,却是那冲入鼻腔的硝烟与血腥,随後才是“砰——”地一声。
人总会回忆起对自己冲击感最强烈的那个时刻。
“当时屋子很黑,没有开灯,什麽也看不见。”江宵道,“无意间碰到了线,催动开关,然後陆末行把我推开……”
江宵说着,忽然间意识到一个巨大的问题,而这个念头则让他倏然间停住了声音。
……既然房间里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清,陆末行又怎麽会在枪声刚响时就迅速得知方向,推开他?
“……是陆末行?”
江宵觉得这个答案异常地荒谬,甚至让他难以置信。然而这一切的确无法解释,除非陆末行早就知道枪对准了他!
江宵用清水扑了把脸,他现在简直匪夷所思,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枪是陆末行布置的,他想杀他?可最後为什麽又救了他?
“陆末行现在不能移动,让他暂时跟你换个房间吧。”季晏礼道,“我去收拾下他的东西。”
江宵想起陆末行中弹时还只穿了条黑泳裤,那场景简直惨绝人寰,不禁扶额:“还是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