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宵想起薄西亭之前对他的质问,那家夥要不是强忍着,江宵觉得他下一秒都要哭出来了。
不像装的。
“薄西亭早在一个月前就打了留学申请,假期结束,他就会乘飞机离开这里,再不回来。”江暮缓缓地道,“而他之所以欺骗你,只是想要笼络你,得到秦关死亡时的不在场证明罢了。”
“一旦雪停後被当做嫌疑人抓起来,就再也没机会离开了,更何况,他还亲手把闻序推了下去。”
“你的意思难道是……”
江宵在那一刻,突然想起侍者偷偷告诉他,看到大早上薄西亭站在415室门口,并且被对面男人说成是凶手的事情。
“你……”江宵正要开口,忽然间声音一顿,重新换了一句话,“你怎麽知道有不在场证明这件事?你当时明明不在房间里,却像对当时的场景了如指掌。”
“江暮,你该不会,在我房间里装了监控吧?”
江宵不能告诉江暮,他偷偷潜入房间就是为了找监控,但江暮也没有追究此事的意思。
但现在,江宵终于找到机会,顺理成章地把监控的事情问出来了。
江暮沉默了几秒,笑了:
“我怎麽可能在你们房间里安监控?每间房都需要门卡解锁,你认为我能进去吗?”
江宵想了想:“你可以翻窗进去。”
江暮的声音里充满了调侃:“客人未入住前,门窗都是关闭状态。更何况我不可能爬到三楼去,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摔死。”
江宵:“……”
好像是的。
“也许是你买通了侍者,让他帮你安装。”江宵又说。
江暮忍俊不禁:“这样秘密就有两个人知道了,如果侍者是个墙头草,就会把我供出来。宵宵,你觉得,我是这麽鲁莽的人吗?”
“你真的没有安装监控?”
一个又一个猜想都被江暮否定,江宵生出些挫败感。
……难道真是他猜错了?
“没有。”江暮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满了遗憾,“我什麽都没做,知道不在场证明的事情,也只是听侍者说的,毕竟发生了凶杀案,很感兴趣,想要问几句。”
江宵:……你听听你说的叫什麽话,发生了凶杀案很感兴趣?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凶手吧!
在江宵一筹莫展时,江暮收回打量他的视线,起身,将绵柔睡衣递给他:“一直穿着厚厚的毛衣,不热吗?换上吧。”
江宵不耐烦道:“我不换,走开。”
“宵宵这麽不听话,是想让我帮你吗?”男人的声音里暗藏着不明显的威胁。
江宵现在听到这种带着暗示意味的话,身上就像有蚂蚁在爬,他一把抓起衣服,一字一顿:“我去浴室换,不劳烦你了!”
江宵不想换衣服的原因很简单,他担心手机被江暮发现。不过睡衣内衬有个口袋,刚好可以放手机。
房间里实在烧得太热了,江宵一直在冒汗,让他不能专注地思考。
江宵换上轻薄的衣服,燥热感散去,他长舒了口气,将手机连带着那个陌生的小东西妥帖放好,才有心思观察这间浴室。
浴室里非常安静,是个绝对密闭的空间,进来後,浴室地上很干,并不滑溜,但江宵非常敏锐察觉到了一丝极不易察觉的,湿润而沾染着沐浴露香气的水汽,从鼻尖掠过。
他的太阳xue猛地一跳。
江暮居然又骗他!
他分明在不久前使用过浴室,就算打翻过香水瓶,也不可能还残留着如此浓重呛鼻的味道。
……他到底,想掩饰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