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的银发男人仿佛是个以泪水为食的妖精,渴求从宿主身上得到更多香甜的液体,因而采取了更多更为恶劣的手段。
薄薄的皮肤不停地被舔舐,希望能够榨出更多的汁液,玫瑰花的香气渗进江宵口鼻,几乎令他喘不过气来,更是说不出话来。
眼前闪过大片破碎的黑白碎片。
他即将溺死在那片足以使人窒息的玫瑰园。
这个无比暧昧涩情的吻,眼看着就要落在江宵的唇角。
“啊——!”
一声恐惧尖叫犹如打破碎玻璃的子弹,倏地贯穿进耳膜。
这声音实在太过惊悚,使得江宵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将身前男人狠狠一推,应惟竹被迫停下动作,声音里满是欲求不满的哀怨。
“怎麽了?”
江宵简直怀疑他是不是聋了,刚才那声音震得他耳朵都在发疼,应惟竹居然问他“怎麽了”?!
“有动静。”江宵说话有气无力,眼前还在冒星星,他平复了会呼吸,才说,“去看看。”
“有什麽可看的。”应惟竹丝毫没有凑热闹的意思,“我告诉了你线索,现在你哪里也不能去。”
“回来有的是时间。”江宵随口敷衍了句,这家夥简直就是个黏人球,一旦黏上就甩不下来了。
不过他已经想好後面该怎麽甩掉应惟竹。
应惟竹听到这句话,总算不再强逼着江宵将刚才的事情做完,甚至还好心地抽出一条丝帕,擡起江宵下巴,给他擦了擦脸。
走到一半,江宵清醒了些,大脑里自动回放刚才的对话。
策划了车祸……的罪魁祸首,是闻序?!
应惟竹的话可信吗?
不可信。何况这个答案如此匪夷所思,江宵本来是绝不可能相信的。
可应惟竹为什麽要骗他?
更何况,在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冷冷地说:如果是闻序,一切不都合理了吗?
车祸是闻序策划的,而秦关恰好在昨天晚上得知了车祸真相,所有人都知道秦关跟江宵会单独相处,唯一能够动手的时间,就是停电的三分钟内。
再加上闻序绝不可能有不在场证明,他的回答是无法被证实的,再加上他是医学生,善用刀,江宵虽然没见他接过电话,可他平时又经常外出,也许就是在那时候得知秦关对他的调查。
而今天早上,闻序同样出现在房间里,他有机会拿走那把刀。
可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他们不是恋人关系吗?
一时间,江宵想起早上仍对他言笑晏晏,假装什麽都没有发生过的闻序,从心底里生起一丝寒意。
事情似乎已经全部结束了。
无论是支线,还是主线任务,江宵显然都已经得到了答案。
但……事情会这麽顺利地结束吗?
尖叫声的来源是推着餐车的侍者,他似乎正要给其他房间的客人送餐,此刻餐盘已经洒落一地,汤水满地狼籍。
“发生什麽了?”应惟竹微微皱眉,并不上前,显然是嫌弃那脏污的地板。
“怎麽会这样……好可怕……”侍者面色惨白,全身哆嗦,显然经受了不小的刺激,指向站在花台上的男人,“我看到他……将另一个人推了下去!”
站在花台上的男人转身,面色冷峻,漆黑眼中毫无波动,唯独在看到江宵时,眼中掠过一抹异样情绪。
又有人死了?
江宵感觉情况似乎变得更糟了,然而现场氛围似乎有点古怪,就连应惟竹都没有开口,这令江宵心中的异样感更甚。
“谁死了?又是谁把他推下去的?”
侍者:“……b……bo……”
“薄西亭,”应惟竹扬眉,略带戏谑与看好戏的意味,又看了眼江宵,悠悠开口道,“你把谁给推下去了?”
薄西亭丝毫没有作案被人发现後的慌乱,冷冷道:“他自己掉下去的。”
“不!你们当时在争执,我看到你们动手了,是你把他推下去的,我看的清清楚楚!”侍者声音尖锐,尾音都有点破音,指着薄西亭,语无伦次道,“凶手……凶手就是你!”
侍者的声音显然惊扰了不少客人,其他人纷纷从房间里出来,喧闹声逐渐响起,而後管家匆匆到场,将那些客人劝了回去。
“发生了什麽?”有人从楼上下来,不紧不缓系着袖扣,似乎是听到声音才临时决定出来,而他有双与薄西亭如出一辙的深绿色眼睛。
他的身份已经一目了然。
“现在看来,掉下去的那个人身份已经显而易见了。”应惟竹稍稍挑眉,瞥过仍旧一脸茫然的江宵,声音里透着股分外刻意的怜悯意味,他轻声叹息,仿佛是在为死去的人惋惜。
“怎麽办呢,你最信任的闻序,被薄西亭给推下去了。”
“外面可是悬崖啊,被推下去是绝对活不下来的。”
虽是这麽说着,但他声音里隐隐透着股恶意,与按捺不住的喜悦。
“你得找新靠山了,江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