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的奖金不要吗?”颁奖人员在身后疑惑地喊。
沈既白头也没回。
“现在年轻人的技术真好。”
经验丰富的老骑手不以为然,“你敢像他不要命,也能技术好。”
一路骑到蒲公英小铁门外。
沈既白熄了火坐在车上把玩油箱上的小金毛。
他想了很久如何跟沈钦州道歉。
却觉得任何方式都不合适。
他甚至能想象自己若是一脸诚恳的道歉,对方也只会笑着摆手说“没关系”。
然后呢?
没有然后。
他跟沈钦州的世界不交融。
相遇过,认识过,转身就是离别。
以前沈既白觉得很正常。
跟朋友聚会时,沈既白脱口而出想填报A大志愿时,朋友们都觉得他疯了。
“你不是一直想读S大的金融?”
“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要不是我们了解你,都以为你追人追到A大。”
沈既白心里微动,为什么就不能是追人呢?
他觉得沈钦州比划手语的样子很美。
暗沉的天空下,那双漂亮修长的手指似乎泛着微微荧光。
他笑的样子也很美,让沈既白在学习和赛车之外有了一种新的情绪。
不是无聊的,也不是肾上腺激素分泌的刺激。
是一种和缓的,满胀的美满。
从身体里每个细胞涌出来,把他空荡荡的身躯充盈起来。
这种感觉并非突然涌现,两年前他不是第一次看见沈钦州被人欺负。那时他们分到一个班,沈既白可没好心到去管别人的闲事。
那天碰巧与刚被欺负过的沈钦州顺路,沈既白一路坠在后面。
他不是很明白怎么有人受了欺负也不吭声。
打心底厌恶这种懦弱的人。
很快前面的身影拐过院墙,消失在沈既白的视线里。
沈既白停下脚步,打算换条路。
拐角有一株三角梅,开得枝叶茂盛,突然颤抖起来。
有人在拉扯三角梅。
沈既白借着茂盛三角梅的遮挡望过去。
沈钦州正在扯三角梅,一朵又一朵,一共五朵,丢在地上,看了半天,声音很轻却有些生气,“讨厌。”
欺负他的一共五个人。
沈既白差点笑出声。
有些东西或许就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留下印记,并在两年的时光里休养生息。
又在一个浓长夏日的傍晚,长成参天大树。
沈既白又过来偷看过几次,很快摸准沈钦州的作息时间,他每天清晨离开蒲公英,前往市区做兼职,两份家教,一东一西,每份家教三个小时。
中午时间很紧,沈钦州会吃一个包子。
这或许是他很瘦的原因。
坐在第二份家教的楼下,混着自带的热水。
他好像不觉得冷掉的包子很难吃。
有时候会轻快的哼着儿歌。
有时候会喂食路过的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