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眼
江昱听见上官瑞的名字,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程珩有几分讶异,上官瑞也被点了探花。
“他自个儿怎麽没来听?”程珩问道。
江昱轻松道:“不知,许是没遇到罢了。”
说罢话锋一转:“花亓妤这回真是厉害了,诶这女人功夫一流,怎麽不直接参加武试。”
“你认识她?”
“嗯……好像小时候见过,不记得了,多是听说的。”江昱的母亲与花家女眷来往频繁,当年还差点定个娃娃亲。
“你先前说的那门亲事就是这花家小姐?”程珩想起来了。
“哪门子亲事!差点!听不懂人话吗。何况花亓妤可是及第榜眼,我无权无势,唯有个官场爹,就是有亲事也是拖累,还耽误人家。”
“巾帼不让须眉。不过要我说你二人婚事没成是最好,她可是世族。”程珩道破,帝王家巴不得世族婚嫁皆向下兼容。
回府路上,桃花开得还很是茂盛,把街装点的妃色盎然,有几颗流苏树屹立在街边,四月始,流苏花期也到了。
遥望似霜雪,风携暗香来。流苏也为饰品名,两者相似,有女子在树下摆布摊,把含苞待放的花枝编做花篮,手串等。
程珩在摊前驻足,那女人问道:“公子要花吗,可以送给心上人的,女孩儿都喜欢这个,你送她一定欢喜。”
不是女子,程珩这样想,没说出来。
女人手很巧,平结反手结都信手拈来,程珩最後买了两只手绳,一只给文策,一只给望舒,望舒不要的话就归自己。
程珩乐了,抓着手绳哼着歌回府,今天没坐马车。
“主子,大少爷来了。”青佴小声和程观说,程观不用她说,自己看见了。
“看见街边有人卖,给你带的,喜欢麽?”程珩大咧咧坐在程观身边,托腮看他。
随着程观的视线看到自己手上馀下的那只手绳,程珩解释道:“这个是给望舒的。”
望舒?鸟也要带手绳吗?
程观看透他想要据为己有之心,不理。
程珩也不忙着把流苏绳给望舒,先道:“我方才去学士院听榜了。”
程观淡然喝茶:“知道。”
程珩看一眼他手里的茶:“你病没好就喝茶,一会难受了怕是歇都歇不下。别喝太多。”
不太有说服力,因为说着说着自己也倒了一杯。
“行行,听见什麽了?”
“本月底状元游街,你作为探花届时肯定要参加,今年状元还年轻,而立之年,不过没看见人。”
“哦今年上官瑞也是探花郎,你们交情虽不深,不过到时候也算眼熟,可以同行。”
程珩巴拉巴拉碎碎地讲了会儿,程观点头听着。
听见花亓妤一举得榜眼,眼露讶异之情。
“她在弘文馆就读吗?”京城中唯一和稷下等学府相等,教导女子六艺的官方学府,名为弘文。
建立之始遭到极大反对,但由王上将军,王栖的爷爷力排衆议,支持提议建校的女官们,才得以顺利建成。
既然科举之制没有将女子排除在外,为何稷下学宫与地方学府却极少招收女学子呢?
大家族不喜族中女子抛头露面,何况是去一个男人多的学府读所谓“圣贤书”呢?
大族尚且不愿,平头百姓却是没机会,女子学三从四德,相夫教子。
有一个专教女子的学府,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官场也需要女人的锋利,战场也需要女人的英勇。
弘文馆遂开了女子官学的先河。
琴棋书画,骑射吟诗,不少女子得到读书机会,骑射厉害的做千夫长,单论文,也可以在官场上谋职。
女人们不再被困于家长里短,柴米油盐。
“不是的,我也是方才得知,花家城驻西北,西突厥那边,不过不在边境。她只在地方学府谋学,去年会试过了,今年年初来参加的春闱。”
“衣冠未必是男子,书墨也染胭脂红。我从前却没怎麽听过花亓妤的名字,届时伴状元游街,便可一睹芳容。”程观感叹完,叫程珩去把花绳给望舒。
望舒一戴那花冠,难过得不行,头扭来扭去的,险些把程珩咬了。
程珩一瞅它那样,就把花冠摘走了。
“望舒说不要,还我了。嗨,跟我还客气。”程珩边说便自然地戴在手上了。
“光嘴皮子耍得好。”程观又喝了口清茶,忽地想起来,三月底事情多,到现在已经好久没去问过闻絮那案子进度。
想必闻絮也忙得焦头烂额了。
“公子,闻小将军来了,在前厅候着呢。”想什麽来什麽,程观起身叫小厮带人进来,程珩也听见了,坐在程观书案後,擡眼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