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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我寄人间叹寒凉（第2页）

“小天境，是我，”季蕴心笑眯眯地走进书房，手里拎着一袋伤药，“你先生有急事出去，今晚恐怕不会回来，让我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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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彩蛋，彩蛋是电话内容

你们可以先猜一下是谁打电话给珞凇，打电话来是说什麽事。

然後再敲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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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珞凇稳步走到桌前，拿起手机，扫过来电人的姓名，他微微皱眉，接起电话：“喂。”

傅长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珞凇，我们在苏国，华卿他……快不行了。本以为还能撑三五个月，但是病情骤然恶化，现在在抢救。医生说大概，活不过今晚。”

傅长砚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当年，珞凇与傅长砚都喜欢段华卿，两个人曾是情敌，彼此芥蒂，虽保有对方联系方式，但从不主动联系对方。

如今傅长砚专程打电话给珞凇，电话一接通就是如惊雷一般的消息。

纵是珞凇，也沉默数秒，才缓缓说道：“你说……什麽？”

傅长砚的声音，稳重又低沉，这个内心强大的男人，将巨大悲痛稳稳压住，淡然陈述：“华卿这些年状况愈发不好，本不应长途奔波，但是他想落叶归根。三天前，我带他回到苏国，他不愿掀起风波，我也不愿他劳累，因此除了他的学生，没告诉任何人，外人一律不见。但如果——”

傅长砚的声音滞了半秒，仅仅只有半秒，他便冷静地丶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华卿今晚要走，我想，他会希望见你最後一面。”

珞凇沉默两秒，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说道：“前辈的病例，发我一份。”

傅长砚却拒绝道：“珞凇，心领了。长青都束手无策，别折腾他了。”

其实珞凇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隐隐预感会被拒绝。

柏雪风是医疗泰斗，以他在苏国医学界的威望和实力，怎会不对老师的病情尽心尽力？走到今天这一步，必然是柏雪风都认为无法医治。

“华卿不愿靠仪器茍活，他素来爱整洁，希望自己干干净净地走。我舍不得，但尊重他的意愿。我答应过他，不呼吸切管丶不电击按压丶不强行抢救。如果熬不过去——”傅长砚再次滞住，字字带血，他却只能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淡然说道，“我会签‘放弃治疗同意书’。”

这些年，他一直陪在段华卿身边，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病情。

他求遍名医，却只能眼看着病情一点点恶化。

傅长砚非常清楚，以段华卿的身体状况，根本承受不起飞机旅途的劳顿。可是面对段华卿想要“落叶归根”的愿望，他还是同意了。

傅长砚明白，段华卿心中难以割舍的，除了他的祖国，还有他的学生们。

“我知道长青不许你来。华卿回来，长青也没告诉你。但现在不是计较师门礼节的时候，”傅长砚的脸色晦暗不明，“珞凇，当初退出师门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在乎你会不会後悔，但我不想华卿抱憾离去。”

傅长砚当然对这个曾经的情敌没什麽好感，但他更加清楚，这些年段华卿心底放不下的挂念是谁。

挂断电话，傅长砚擡头望一眼紧闭的抢救室大门，将医院地址编辑信息发给珞凇，下一秒，抢救室的门打开。

护工推着移动病床，医生护士紧跟在一旁。

段华卿仰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被子，手上连着点滴，他面容素白，像是睡着了一般。

傅长砚立刻上前询问病情，医生一边走，一边言简意赅地快速交代道：“人救回来了，但是今晚要闯鬼门关。”

“能撑过今晚，生命体征就能慢慢平稳；撑不过去，前功尽弃，”医生看着傅长砚，严肃道，“傅总今晚要辛苦了，得时刻盯着他，别让病人再昏过去。多给他打气，把他的求生欲吊起来。他自己不想活，谁也救不回来。”

回国这三天，师门的学生们一个个来探望他，傅长砚看着段华卿欣慰的笑容，心里五味杂陈，既替他高兴又感到痛心。

因为傅长砚知道，看到学生们过得一切都好，段华卿便会安下心来——他终于可以安心地去了。

段华卿看得开，生死自有天命，他不畏惧死亡，可傅长砚不愿意。

傅长砚和段华卿早已约定不强行抢救，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放弃。

他舍不得，也放不下，不到山穷水尽，他绝不允许他离开。

推进手术专属电梯，护士按下病房楼层，电梯关门声像是惊动段华卿，他微微睁开眼，看到面前熟悉的脸，轻动一下唇角——是个微笑。

他在安慰他：我没事的。

傅长砚看着他淡然的面容，心如刀割，他要的根本不是他的安慰，而是他活着啊！

傅长砚附身到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珞秉寒马上到，你给我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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