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上,他明白他不该打听。
可从情感上,他太想知道了。
“那件事”,是珞凇的过去,更准确地说,是珞凇和段华卿的过去。
乌恒璟一直知道段华卿是珞凇的老师,可直到最近才知道,他不仅是他的老师,还是他的白月光。
了解到这一点的乌恒璟不淡定了。
他和珞凇现在的关系不远不近,或者更准确地说——明明已经很亲近,却始终无法更进一步。
公开地,珞凇收他做学生,放在身边教导;私下里,珞凇时而调他,手段多得令他欲罢不能。
可无论珞凇怎麽待他,无论他被玩得多麽惨丶叫得多麽x,珞凇从来没有使用过他。
一次,都没有。
他没有使用过他的手,没有使用过他的x,更加不会使用他的xx。
他们是什麽关系呢?
是特殊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关系,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甚至,是主人与奴隶的关系,他们什麽都有,唯独不是情侣。
珞凇从未承认过他对乌恒璟有爱情,他保护他丶引导他,却从未说过,他爱他。
乌恒璟想问,又不敢问。
——如果先生不爱我,那麽他爱谁呢?
会不会是因为,先生心里已经住了别人,所以才……
毕竟段华卿之後,先生再没爱过别人。
毕竟段华卿,是那样风华绝代的一位老师,他是那个时代的训诫之神,他与珞凇朝夕相处数年。在珞凇最懵懂丶最迷惘的日子里,陪伴在他身边引导他的人,是段华卿。
初恋总令人难以忘怀,皆因那种青涩的爱慕,随着成长,被封锁在岁月深处,此生再不会有那种朦胧的悸动与憧憬。
——“你把珞秉寒当成神,可是你的神一定没有告诉过你,他当过段华卿的狗。他像现在的你一样,卑微地匍匐在段华卿脚下,对他摇尾乞怜,段华卿却将他残忍抛弃。”
明知道那是他人的挑拨,可乌恒璟也会抑制不住地想,先生手段专业得令人头皮发麻,那些手段是怎麽来的?是天生就会吗,还是谁教他的?先生……会不会也曾像自己一样,被他的老师肆意地——嘶!
打住打住,乌恒璟赶紧打住自己大逆不道的猜想。
这麽敏感的事,乌恒璟当然不敢直接去问珞凇。
然而,整个圈子里,了解往事的都是珞凇的亲友,乌恒璟再天真也不会傻到找先生的亲友打探消息。
自己的亲友呢?
乌恒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甜冉,没想到号称“黑阁小灵通”的甜冉居然也不知道。
对此,甜冉理直气壮地表示——段华卿活跃在圈子里的时候,他还是个在幼儿园里玩泥巴的小屁孩,他不了解段华卿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过,甜冉好歹也是黑阁社交达人,虽然他本人不知道,但他知道,谁知道。
甜冉拍着胸脯,对乌恒璟说道:“月俟确实不了解,但他能搞定了解实情的人。整个黑阁乃至整个北庐圈子的消息,除去传瑞先生本人以外,了解最多的人,恐怕就是‘那位’了。可惜,‘那位’生性凉薄,只对自己感兴趣的sxx展现温柔,除此之外生人免近,唯独将月俟当作知己。只要月俟愿意帮你引荐,‘那位’一定会知无不言。”
那位?
甜冉朝乌恒璟扬了扬眉毛,指向对面的贵宾包厢,示意“那位”就坐在对面的包厢里。
贵宾包厢都是单面玻璃,只能从内往外看,从外往内看,什麽都看不到,就像外人也看不见他们在包厢里一样,他们也看不见对面包厢里坐的是谁。
不过,今天是月俟的重要日子,“那位”一定会来,而且,必定会在他们对面那个专属包厢内。
此时此刻,只见月俟信步走上舞台,他步若珠玉粲林臯,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顷刻便被吸引过去,超过一米八的大长腿,身材修长却肌肉紧实,一身白袍皎凝如练,长袍末端的裤腿收紧,露出纤细的脚踝和一双赤足。他长发及腰,两片肩胛骨中间的位置,发带松散地捆束,腰间扣着一枚玉环,新月弯鈎形状,通体羊脂白玉找不出一丝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