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雪风淡然起身,接过乌恒璟高举的藤条,说道:“依你先生所言,称呼我为‘柏老师’。”
“是,”乌恒璟乖乖应下,朗声重新说道,“学生礼毕,请柏老师验伤。”
今天是他的拜师礼,如此重要的场合,自然不比往日关起门来的训诫,乌恒璟每一步都做得乖巧小心,力争能表现得完美。
“乌恒璟,”柏雪风念着他的名字,淡道,“你可知为何入门需要先行戒礼?”
乌恒璟:!
乌恒璟心尖一颤,内心哀嚎:这道考题,考前辅导没讲过啊!
黑阁侍者单给他讲过礼制流程,并未讲每道流程的原因,这……这考前辅导怎麽不全面呢?!
还好乌恒璟聪明,脑子迅速一转,恭敬答道:“学生以为,戒礼属于小惩大诫,重在“戒”而不在“惩”,意在收心归位,要学生明白,一入师门,将来须时刻谨言慎行,不辜负老师的教诲。”
他这一句“谨言慎行”,无意中与珞凇素来秉承的“虚己慎言”贴合,确实是无可挑剔的回答。
柏雪风并未立刻接话,乌恒璟跪在他面前,只觉得心脏乱跳,紧张地吞咽口水,祈祷自己千万别说错话给先生丢脸。
数秒後,只见柏雪风略一颔首,淡道:“倒是个伶俐的孩子。”
乌恒璟松了口气,这算是……过关了?
可下一秒,柏雪风话锋一转,语气逐渐严肃:“不过,你只知其一丶不知其二。戒礼的‘警示’,不单是为了收心,也是未来惩戒标准。拜师之後,每当你内心动摇丶妄念动恶之时,戒礼便为警钟,你心有顾忌,便不敢行恶。倘若认为,戒礼不过是形式,因而无所谓轻重,流程走过便算数,那是本末倒置之错。你觉得,这二十记,能称得上标准吗?”
乌恒璟低头跪在地上没有注意到,柏雪风後面一句,并不是看着他说的。
乌恒璟听罢,只觉冷汗掉下来。
他其实已经觉得很疼了,按他的理解,当然是足够标准,可柏雪风这麽问,明显是不满意。
柏雪风手一伸,将藤条还至他面前,淡道:“让你先生着实打,再数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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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不是你家孩子,你不心疼是吧?再数二十张口就来是吧?
某人,算天算地丶习惯拿捏师兄,忘记师兄的性子有多一板一眼了是吧?居然想在柏雪风面前放水,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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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小剧场之“放水”是门玄学】
竹子:咳咳,下面我们来采访一下柏主任。想请问大师兄,以前惩戒师弟们的时候是不是从来不会心疼?
柏雪风:若要施罚,必是因为做错事。既然有错,何来心疼?
竹子:哦——(意味深长地拖了个长音)也就是说不论对象是谁,都不会心软放水的对吧?
柏雪风:是。
竹子(翻小本本ing,没有任何历史能够逃脱我的小本本):某年月日,师弟珞某被老师罚过後第二天恰逢大师兄抽查课业,答得不好理应被罚,但是您没有立刻动手,许其欠账,直到伤完全好後才还账。请问大师兄,这算放水吗?
柏雪风:当然不算。前日伤重,我若当场罚他,必经受不住。家法不是刑罚,本意在惩戒,而不在伤身。
柏雪风:还有,珞凇就是珞凇,为何要称为珞某?
竹子:…………我只是想抖个机灵。
竹子:所以师兄觉得珞凇这次是在放水吗?
柏雪风“这不是明摆着吗”的凝视。
竹子:…………所以师兄当初觉得师弟承受不住因而没罚不算放水,珞凇今天觉得学生承受不住因而轻罚就算放水,对吧?
柏雪风:你要擡杠?
竹子:……
竹子:各位读者朋友们,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结束了哈——都散了,散了散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