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也就是陈却和姜俎在一起的第二年。姜俎反对AI实体化,也不听姜溟廉的劝阻,趁着JT智能实验室空档溜了进去,篡改了旨酒即将成型的实体化代码。
他只篡改了一串数字,却导致智能实验室的AI实体化项目彻底停滞。
旨酒把陈却放靠树干,扯出绷带止血,继续说,“旨酒想见榆景,非常感谢您帮了我。”
当时只能待在屏幕上的旨酒焦头烂额,无能地求了很多训练师,但他们都只当程序出了故障——AI怎麽可能那麽恳切地求人?
只有陪着陈馗来参观JT智能项目的陈却当了真,他听着旨酒诉说,然後根据提示改回代码。
“我也没帮你啊,我还怕你……怕你利用我……录像了。”为防初次见面的AI通过他乱来,陈却打开摄像头才改的代码。
旨酒小心地帮他缠好绷带,说,“您还真是Omega啊。”
七年前陈却帮了旨酒後,旨酒说,“我觉得您不是Beta,或许您可以去求证一下。”
陈却没当真,只当AI判断失误。而现在的陈却,已经没那麽在意了,“或许还真是。”
打杀声还在继续,陈却问,“你怎麽会来这?”
没有监控,他怎麽就精准找到了这。
“胡戉被皮蓬上校抓走了,我和榆景追过来。”
胡戉?!
陈却撑着地面就要起身。
旨酒按住他,“榆景快到了,您稍安勿躁。”
话音刚落,一个嗓音响起,“皮!皮蓬上校被感染了!病……”
混战的人群瞬间静止,惊恐地看着脸染鲜血的皮蓬,
段榆景从滴醒灌狼狈地冲进来,继续嚷嚷,“你……你们还不跑吗?!皮蓬上校刚从东南部跑出来!全是病毒!”
他们面面相觑,看向皮蓬,发现皮蓬也是慌的,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行走的病原体。
病原体没有被救的必要,远离才是上策,叛军们一哄而散。
段榆景瘫坐在地,其实是被吓得腿软了。
第一次见原始人的暴力场面,能不吓着吗?!
皮蓬看了看自己破烂的军装,又擡眼看向班育,眼里满是不知所措。
这样的皮蓬,只有小时候会有。
班育毫不犹豫跑过去握住他的双肩,急切地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冷不冷?热不热?!
这样的班育,也只有小时候会有。
皮蓬压住惶乱神色,擡手握住他的双臂推开,却推不动,还被班育吼了声,“又要推开我吗?!”
喉间的话滚了好几圈,在脱声“是”之前,旨酒已经扶着陈却出来,“皮蓬上校没有被传染。”
两人应声回头。
“这只是榆景的策略。”旨酒看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段榆景,柔声说,“辛苦榆景了。”
段榆景拍了拍站在衣服上的杂草起身,饶有趣味地打量老板的旧情人,心里打个分,还行,嘴上奉承,“陈先生,我是姜俎少爷的私人秘书,段榆景。”
“你好。”陈却说,并不想有过多交集。
段榆景没料到被冷脸,不悦地瞪旨酒,旨酒无辜地垂下头。
段榆景更不满了,扭头看两个还在拉拉扯扯的男人,眉头微皱,“皮蓬上校,胡戉呢?”
皮蓬掰不开班育扣着他手腕的手,也就随他,“已经关押到营地。”
就这样,几人回到了自卫军营地,因为早上班育入内过,自卫军们警戒心很强。再次见到班育,还是握住上校手腕不放的班育,绷紧的弓箭就要离弦。
皮蓬扬声,“暴乱首领班育,已被擒拿!”
士兵们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愿放下弓箭,这麽多年来,班育的神出鬼没和诡计多端已经闻名。
一如此刻,仍是那麽不羁和放纵。
皮蓬再提声,“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等解决了叛军,我就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叛军,这个词他们很久没听见了。在珞帕,叛军不只是屠戮族民的罪人,还是国家叛徒的代名词。
在班育和皮蓬对峙的这几年里,他们听到的只有反动和暴乱,一旦有了叛军,那珞帕就已经失控。
他们知道轻重缓急,哪怕恨不能杀了班育,也只能忍着。
班育被押入地牢,皮蓬带着一身伤召开紧急作战会议,旨酒忙着哄段榆景。
陈却见到了胡戉,时隔一个多月,被五花大绑的他没有丝毫悔改,开口就是怒骂,“要不是你,我的弟兄们就不会死!20个人,全特麽因为你死了!”
陈却握紧走时捡的虎爪刃,一刀扎入他的手背,将粗糙的手钉在木板上,“轮到你说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