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
陈却再醒来已经是隔天清晨,雾气缭绕,一切都美得不真实。
“皮蓬上校去执行任务了,具体细节不知。”下属这麽跟他说。
他又问秦冒等人的情况,下属说珞帕东南部已经封锁,里面的情况没人知晓。
雾气霭霭,转身的下属和一个男人擦肩而过,然後倒下,腹部鲜血直流。
男人的轮廓逐渐在雾气里清晰。
班育?!
他竟然就这麽堂而皇之地进入自卫军营地。
班育停在陈却面前,桀骜不驯的一张脸,只是肆意的眼底有不少倦色。
粗粝的嗓音笑道,“陈二公子,跟我走一趟吧?”
陈却起身,走了几步发现班育是单刀赴会,且没有押解他的意思,两人一前一後,更像是散步。
陈却:“如果我把你抓了,皮蓬会怎麽惩治你?”
班育慢一步和他并肩,古铜色肌肤在雾气的沾染下柔滑不少,那双眼风流,“我也不知道,所以你得帮帮我啊,我们一起把他请来。”
陈却扭头,“什麽意思?”
“原来你不知道啊?皮蓬失踪了,昨天晚上在东南部病毒管制区外围失踪。”
所以他擅闯营地,是为了来确认皮蓬的踪迹?
“你和他什麽关系?”
班育顾左右而言他,“你是Omega。”
陈却顿了一下,这句话和皮蓬的那句“你不是Beta”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连他自己都没弄懂自己的身体构造,其他人怎麽能随意揣度呢。
“班先生大概是在井底待久了,不知道现在市场上已经流行可更改信息素的抑制剂了吗?”
班育笑得张扬,对此不予置评。
走出营地,班育就扭头笑说,“得罪了。”
陈却刚擡手要反击,意识就先遗失了。
再醒来已经被捆在一棵古树上,枝叶繁茂如华盖,四周是蓊蓊郁郁的滴醒灌,眼前有一张祭桌,祭桌上有一个空瓶和一把珞帕的传统刀具虎爪刃。
陈却初一参加野外特训使用过,刀具虽小巧,切割力却不容小觑。
“皮蓬应该跟你说过,珞帕的青柠水不够了。”
班育从滴醒灌中走来,身後跟着一个巫师装扮的人,老人银发皤然,面目却老凿深邃,径直走向祭桌。
班育停在陈却面前,“虽然不知道你为什麽会乖乖跟我来这,但既然来了,就该留下点礼物。”
“皮蓬在哪?”
捆绑他是为了引皮蓬上鈎的吧?
班育笑笑,“不知道,不过你不该先管好自己吗?陈二公子,我很缺青柠水,而你是信息素为青柠味的Omega。”
陈却瞳孔放大,所以祭桌上的那些东西,是为了提取自己的信息素?
他压住惶惶神色,“你搞错了,我是Beta。只是因为高烧不退动手术,之後身体构造发生变化而出现Omega性状。”
班育收笑打量他。
陈却继续晓之以情,“据我所知,珞帕的青柠水是神圣的象征,你怎麽能瞒着珞帕民衆,在我的性别都没确定的情况下随意提取?”
班育有所动摇,陈却说得没错,珞帕的青柠水必须纯粹,不能有任何瑕疵。
不过……他忽地笑了,“确实,但在得出结论之前,是允许无数次失败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巫师拿起祭桌上的虎爪刃,一步步走来。
陈却额上渗出冷汗,无数画面划过他的脑海——全白的空间,戴着口罩的男人握紧匕首朝向他的腺体,他挣扎後反手将匕首推向男人的额角,至此,男人的额角就留下了不明显的缝针痕迹……
“你的任务是抹去……性状,不管你花多长时间,我……效果……”
闪回的病床前,陈馗向穿白大褂的男人这麽交待。
这和他记忆中的高烧治疗有所出入,当年男人也碰了他的腺体,但都是药物注射。
每次注射结束,全身都像是烂肉被虫豸啃噬,然後长出新肉。
为什麽现在会想起这些?
陈却怔怔地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巫师,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挣扎的,脖颈却被班育死死摁住,露出斑斑痕迹的腺体。
他皱了皱眉,“你有爱人?还是,腺体被动过?”
陈却从恐惧中回神,扭头甩开他的手,腺体隐回衣领,怒视他,“我说了,我是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