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学後,他们在花开小区租了一个单间,因为课程安排和兼职时间相冲突,只有晚饭能一起。
两人都不会做饭,外卖太贵又吃不起,只好自己捣鼓。几个月後陈却厨艺大涨,姜俎仍在原地踏步,每每做出黑暗料理都要垂头丧气一番,委屈巴巴地等陈却回来下碗面安慰。
航天工程课业繁重,陈却有时候十一点才回来,姜俎就不依不挠地趴在餐桌上等,肚子叫个不停。
陈却心疼,此後每周六都会花半天时间做好一周的混沌和饺子放冰箱,肉价太贵,大多都是蔬菜馅,姜俎却吃得喷香。
为了生活费丶学费和房租,他们每天都很忙。
姜俎把课都选在早上,中午就出去兼职,先到奶茶店两个小时,再到餐厅当服务员,找的大多是新开张会举行宣传活动的餐厅,这样就可以同时拿到服务费和传单费。
餐厅兼职结束後随便吃点东西,就进行一天的最後一个兼职,上门家教。
辅导对象是精英子弟,价格很可观——成绩明显进步家长会给两三千额外奖金,而如果成绩持续稳定在家长期待的分数范围,就能拿到近十万的奖金。
姜俎拿到过一次,那时临近期末,那孩子学校期末冲刺,每周都有周测。
家长很满意他,学生也喜欢,但他婉拒了下学期的续约,他不愿意在同一个地方兼职超过一个月。
他讨厌在同一个地方留下自己的信息素。
他把辞职的意愿跟陈却说。
陈却不解,姜俎从没这麽满意过一个兼职,有些替他惋惜:“那位置离家近,来回方便。而且你不是还说那小孩拜你为大哥了吗?你一声不吭舍弃小弟,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後面那句话把控好力度,话一说完,姜俎就不再看他,也不搭理了,只是埋头吃饭,连最爱的难得吃一次的排骨也不看一眼。
陈却有些慌乱,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姜俎一直是付出最多的那个。
航天工程专业每天除了理论课程,还有实践课程,实践课程结束还要整理实践数据,与其说是大学生,他更像个研究员,二门不迈,大门不出。
没接触什麽社团和学生会,更别说出校兼职。
高中时还好,就算家世不同,学校环境和教育理念一样,心理还算平衡。可现在,除了这间屋子,他时时刻刻都在和姜俎渐行渐远。
他可以是大型活动耀眼的主持人,拿遍各大赛一等奖的佼佼者,也可以是兼职群里最不起眼的存在。
姜俎在不停地历经苦难。
他已经不敢说自己能和他感同身受。
嘴角嗫嚅了几下,陈却仍没能说什麽。
如果是以前,他会揪住他的衣领,骂他是不是有病,要不直接打一架。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姜俎有资格发脾气,而且自己应该全权接受。
他在外面那麽辛苦,如果自己还不能成为他坏情绪的收纳桶,该憋出病的吧?
姜俎把碗里的白米饭吃完就离席。
陈却看着他,满眼心疼,该怎麽道歉呢?
好在餐桌旁就是床,姜俎的坏心情也只发在床上,正如现在面壁躺着蜷成一团。
陈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可能都弄错了,无论是奶茶店兼职还是上门家教,为了那麽点钱忙忙碌碌,谨小慎微,哪会开心呢?
放下筷子坐到床边:“我错了。”
姜俎依然只给他一个背影。
陈却蹬掉拖鞋,躺到他身後搂住他的腰,柔声说:“我错了,我错了宝贝。”
姜俎这才伸直腿,但仍不回头。
陈却贴紧他的後背,严丝密缝地,脚背也贴着脚心,脚趾轻轻蹭着:“那家人为难你了是不是?”
姜俎摇头。
“那为什麽呢?”
姜俎仍旧不说话。
陈却捏紧他的毛衣坦言:“你频繁换兼职我很担心,想着如果你遇到难缠的顾客怎麽办,发传单被人甩脸色怎麽办,洗盘子割到手怎麽办,去家教遇到什麽心怀不轨的人怎麽办?我每天都很担心,姜俎……你能找到一个稍微轻松点又安全的,也不用再做其他兼职,我放心了不少。”
姜俎转身,直勾勾看着他,信息素不断涌出,如荆棘般往上刺去。
这是生气的意思。
陈却越发不安,捧着他的脸亲了亲:“宝贝,你得跟我说,我才能知道自己错在哪。”
姜俎眉头皱得更深,信息素猛地扑过去裹挟,而後揽紧腰狠狠吻上去。
闯进牙关後深深刺入喉口,右手滑进衣内,准确地捏住胸腔外的那个点。
“呃!”
陈却攥住他的发根,顺从地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