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们跳下吊脚楼,班育神情凝重地看着六名壮汉,坚定转身,七人跑进滴醒灌。
“跟!”
皮蓬低吼了声,陈却起身,发现身後只剩两名穷奇职员和两名士兵。
秦冒也去了东部。
跟踪了一段路,穿过滴醒灌後是一片林木。肥硕的叶片长在潮湿的空气里,月色下看到的只有泥泞的沼泽,这里并没有被战火波及。
皮蓬扭头:“这里是珞帕的死亡林,很多生物都有毒,请跟上我的步伐。”
军靴踏入沼泽,没等陷进去就已经移位。
几人紧跟,消失在起雾的林木间,留下的脚印只有两个相似的清浅,剩下的则是正常Beta男性该有的深度。
没几秒钟,这些脚步都被沼泽中蠕动的不明物吞噬,恢复原貌。
蹚过沼泽後,脚底踩着的终于不再是黏糊,而是平坦。皮蓬突然擡手,几人蹲下身体。
前方雾气霭霭,叶片之间传递着露珠,滴落声在极度的静谧间震耳。
“唔!”
陈却猛地扭头,一名职员被一条状似黑蛇却长着两个头的生物缠住了腰。
哪怕眼里满是惊恐,职员也紧紧捂住自己的唇,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身旁的同行人不敢轻举妄动,职员被勒得快窒息。在陈却搜寻称手之物时,皮蓬单膝下跪,献祭般朝那黑生物伸出手腕。
那如蛇的生物眸色疾速转动,松开职员,落地盘成一团,双头朝月光下皮蓬白皙的手腕张开大口,利齿发黑,不知道刚吃了什麽。
陈却攥紧地上的残枝,说不紧张是假的,从没见过的生物总会给人带来恐惧。
黑生物爬上皮蓬的膝盖,直朝腕部前行。
陈却能感受到自己的脊背发凉,在生物张口朝腕部咬去时,疾速擡起木枝,下一秒却顿住。
黑生物竟逃走了,甚至没时间原路返回,而是摔下去後落荒而逃。
陈却错愕的看着这一幕,“这是……”
皮蓬收回手腕,话语平静:“我的腕部涂了青柠水。死亡林的生物虽有毒性,但不会无差别攻击。”
几十年前,死亡林还是休养生息林,居住在这里的部落和生物们和谐相处。
每年初春,部落都会举办盛大的祭祀活动,朝拜古树祈求风调雨顺。每到那时,栖息在林中的生物都会来围观,偶尔趁大祭司不注意,偷偷叼走一两根香蕉是常事。
祭拜的居民窃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久而久之,居民们摸清了生物们的习性,在它们冬眠时不去打扰,在它们觅食时不干预。生物们也就喜欢到居民家中,权当是坐坐。
然而某天夜晚,一群强盗上岸,把部落里的人都杀光了,房屋焚毁,还说林木里有丰富的矿産资源,闯入林间,到处放枪。
生物们再也闻不到青柠水,纷纷向来者发起攻击,释放的毒性赶走了强盗。
後来国家破産,多地掀起反武装暴乱。
“这片林木就成了死亡林。”
皮蓬平静地收尾,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陈却放下手中仍紧攥的树枝,“可是它刚才显然是怕你的。”
“几十年过去,它们也有了下一代,忘不掉的是青柠水,不是珞帕人。”皮蓬瞥了眼他身旁的树枝,“刚才谢谢。”
陈却越发愧疚,没来得及多想,宽大叶片掩映的不远处传来惨叫的闷哼声。
几人走过去,是班育的部下,刚才掐着老头的壮汉正痛苦地趴在地上打滚,这是被抛下了?
皮蓬蹲下身,将壮汉掀开,腹部中了枪,鲜血已经流了一地,眸色骤缩:“有外来者?”
壮汉奄奄一息,听不清皮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