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6恶犬反咬
夜半的西海茶馆,门开的刹那有迎客铜铃被晃响,华人老板娘愕然抬眸,服务生小哥制止她出声。
二人立正并眨眼,幅度一致转动眼珠,见那名叫江澜的华人青年走来,身后还拽着一位来路不明的灰眸男人。
江沅声弯眸,望上去依旧礼貌又无害。他将那张有chios标志的通用支付卡作为抵押放上柜台,简略解释:“是216的租金,请阿姨收下。”
商沉釉微微低头,黑棕色的发丝碎散在额前,望上去神色莫测。他此刻格外顺从,沉默地被江沅声抓着手腕,攀踏木梯拾级而上。
直至216厢间的榻榻米在月光下晃摇,撞出闷震声。
大团情绪纠缠在商沉釉的心脏,剧跳中不断生痛。那双灰色瞳珠晦暗又沉寂,长眉下压,被画家的指尖抓在手腕袖扣上,神色间落满死寂的空洞。
“哥哥。”江沅声弯眸凑近,轻轻笑道,“你看起来好难过,需要抱一抱么。”
商沉釉不答,眼睫轻颤,面色依旧苍白。闻言,他将鼻尖蹭落在江沅声的肩弯里,碎发摇曳,敛眸慢慢地调节呼吸。
江沅声在晃动里仰头,在心底感叹‘好可爱’,指尖摸摸他的耳缘,等红透了,又凑近吻一吻他的额头。
“怎么不说话。”江沅声摩挲指腹,力度很狡黠地划抹过去,“我想听你说话。”
商沉釉终于抬眼,灰瞳里藏着幽深的阴郁,恶狠狠地仰视他。同时抵死咬啃,榻榻米颤得更凶了。
江沅声渐渐被撞碎,时间推滑,他的瞳孔失去焦距,涣散失神。
月光影洼被斗硕的墨色乌云死死堵塞,银白的月华无法溢出也无法流淌而下,愈积愈浓。
画家失去了对水粉色泽的调配权,被调混成更稠的饱和色,他成为薄而雪白的纺织画布,染上糜美的漆状泼色。
肺叶加剧缩放,呼吸紊乱到不忍去听,画家的唇无法闭合,被对方的虎口卡住,承力时,牙齿在指骨拓印,留下月牙形坑影。
江沅声混乱地吐i息,接连撞入上颚,发出乱七八糟的啜泣,终于涩声哀唤:“不、不要了……”
商沉釉在月光迸溅的刹那间凑近,吻得月亮哭泣着从怀中滑下去,又遭迅速回捞。
商沉釉那种可怜的表情不见了,主动权翻转,他恢复了疯子神态。
“可怎么办,我偏要给你。”他附耳轻语,嗓音哑到骇人,唇齿间咬字像锈烂了的琴弦,“声声,乖一点,不准再哭。”
“既然想听我说话。”他抓住对方薄长含茧的手指,语调显露掌控方的冷调,“是要听我说些什么。”
江沅声的啜泣被咬断,被溺死在他沉凶的眸光里,在追问里神智混乱,最终也答得不成章法:“呜……要、要你说想我、需要我、爱我、喜欢我……”
混乱至极,商沉釉却听懂了,他怀里的人实则是在展露不安。
他感到愉悦,开始施舍抚i慰。“想你”藏在亲吻里,“需要你”伴随下巴落在肩窝,“爱你”烫得连耳膜发i颤,“喜欢你”把喉结推上去又重抚下来。
江沅声好像被湿漉漉的潮钻透了血管,浸软了髓,彻底失去力气。
很久后,嘶声缓慢地停歇。
榻榻米静下不响了,桃花眸散漫地聚焦起眸光,微弯成上弦月牙,江沅声很轻很柔地笑道:“又在报复我么,商先生。”
他语气轻佻,带着羞辱意味。商沉釉倏地压下眉心,张口,咬破江沅声的唇瓣。
“啧,疼。”江沅声匆匆偏头又抬指推开他的眉梢,语调甜软地咕哝,“不愧是疯狗。”
疯狗一词惹怒了商沉釉,迫使他滞住动作,眸光阴鸷地盯着对方不言语。
“我说过了,商沉釉。”桃花眸的笑里藏匿冷色,赏度他的怒容,冷调嗓音微哑地淡声道,“我是病人,我厌恶遭到任何冒犯——需要找松川来为你提供示范么?”
温存时刻突兀地横入旁人姓名,‘松川’一词成为精准的点火索,商沉釉一刹那被激得面凝戾气。
江沅声欣赏他的怒容,心想,看来今夜,“海玻璃”遭受的切割次数已经够了。
商沉釉忍耐几秒,最终又忍无可忍,反唇相讥:“顺从?怎样算是顺从?”
这句质问发自肺腑,商沉釉的眉眼间显露恨意:“——那个该死的混血杂种觊觎你,难道我应当‘顺从’地无动于衷,由着你被他接近?”
江沅声冷淡蔑笑,勾唇:“你先试试。”
“江沅声!”商沉釉语调狠厉到像要吃人,吐字又快又疯,“你敢再试一次,天亮后那只野狗一块都不会少,会成为你绘画的活i体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