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航追出去的时候卫哲已经将人塞进了车里,汪慧也跟了过去,盛建友还想挣扎着下车,被汪慧拖住了。
盛航走过去坐进了副驾驶。
盛建友看到盛航也坐了上来,不再闹腾,转而扒着座椅看盛航的额头:“儿子,刚才爸是不小心,你疼不疼?”
“你答应过我不来找我妈闹的。”盛航冷冷看着他。
盛建友有些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道:“那你为什么不来家里吃饭?这都快两个月没见着你人了,肯定是你妈在背后里撺掇的。”
盛航深深吸了口气:“我说了,是我有事儿。”
“元宵节能有什么事儿啊,而且那几年都没事儿,就今年有事儿吗?”盛建友嘀咕道,“你奶奶做的都是你最爱吃的菜,从头一天就开始准备呢。”
卫哲正好坐上车,听到这话看了盛航一眼。
正月十五那天,盛航晚上在家,还有功夫找人把卧室的锁给换了,显然是糊弄盛建友的。
卫哲将车子驶出了小区,一路上,盛建友一会儿关心盛航的额头,又心疼又道歉的,一会儿又开始骂盛航他妈,车里都是他的声音,盛航那个后妈就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
卫哲无声叹了口气。
盛建友在叶君兰面前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但对着盛航又是另一幅样子,无论他有没有自己的小心思,那些关心都不是作假的,但其实也只是口头关心而已,事实上所有麻烦都是他搞出来的。
卫哲看了一眼盛航,小孩儿是不是有时候也会希望如果盛建友对他更恶劣一些会更好,那样他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甩开这些麻烦了。
可惜,人都是复杂的,地痞无赖也可能是个孝子,孝子也可能是个家暴男,家暴男也可能是个讲义气的人……很多事情都是无解的,尤其是父母子女的关系,从出生的那一天起便被一条无形的绳子紧紧的绑在了一起,除非死亡无法消弭。
而盛航,他太懂事了。
懂事的孩子往往会隐藏自己的需求,最后就只剩下被需求。
卫哲将车子停在医院门口,让盛建友在车里等着,自己带盛航进了医院。
“我没事儿。”盛航觉得不过是点儿小伤,没必要来医院,但卫哲没听他的,挂了个号进去非要拍个片看看。
医生觉得离谱,但还是瞪着眼睛建议:“就划了一下没什么问题,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打个破伤风针。”
盛航无语的将卫哲给弄了出来,就表皮划伤,打什么破伤风。
不过护士还是给盛航重新处理了一下。
两人从医院出来,盛建友倒是乖乖待在车里,看到盛航后还问他要不要挂个水之类的。
盛航懒得理他。
卫哲问了盛建友家的地址,导航后再次将车子驶了出去。
盛建友对卫哲没什么好印象,毕竟谁也不喜欢一个能随时将自己拎的两脚离地的人。
所以当卫哲下了车要跟着他们上楼的时候,盛建友不乐意了:“你跟着我们干嘛?”
卫哲笑道:“都说了要跟你聊聊的。”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盛建友对盛航道,“儿子,上来吃饭。”
盛航压根就不想上去,但今天的事儿还没完,他得跟盛建友再谈谈,让他以后不要去找他妈闹。
他妈已经有新的生活了,前夫总去闹算什么事儿,传出去也不好听。
卫哲在他肩膀上捏了捏,然后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放心,有我呢。”
卫哲今天算是把盛航家的这些事儿给理顺了。
周寻以前说周叔和盛航他妈忙着做生意赚钱,常年不着家时,卫哲还说大少爷就是矫情,有钱就得了,还要什么陪伴。
但周寻会作,作起来一家人围着他转,只有他家可怜的小孩儿不止要帮他妈应付他亲爹,还得管周寻那个作精。
这些年都是过得什么日子啊了,估计是除了钱什么都缺点儿吧。
卫哲打开后备箱将本来打算送去周家的那些特产拎出来跟在盛建友后面上了楼。
门一开,就传来老太太中气十足的骂声:“又去耍无赖,你有没有点儿正事儿?你给你儿子留点脸吧,不够丢人的。”盛建友走的时候,老太太在后面追了半天没追上,此时就骂骂咧咧:“一个大男人整天要死要活的,活该人家跑了……呀,小航来了,快进来,元宵节怎么不来呀,是不是你妈不让你来?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安好心……”
卫哲:“……”
佩服!
老太太听说卫哲是盛航的朋友,对卫哲倒是挺热情,将家里的水果摆上来,还让盛建友泡茶招待他。
卫哲也不客气接过茶壶反客为主自己冲泡后先给盛建友倒了一杯:“来,叔,喝茶,这茶一闻就是好茶。”
盛建友:“……”
屁的好茶,他喝的起好茶吗?
不过好茶还是有点儿的,都是盛航拿来的,被他藏起来,这小子还想喝好茶,美死他了。
盛航不想在这里多待,更不想让卫哲在这里多待,所以打算快点儿把事儿说清楚好带着卫哲走人。
正要开口,便听卫哲道:“叔,我这里有个生意,怎么样,要不要合伙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