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结婚!不是结拜!你这个老聋子!”江栎川的外婆吼他。
大家听了哄堂大笑!岑韵笑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他是炮兵,耳朵聋,你不要理他。”江栎川的外婆拉着岑韵上上下下看了又看,“来,红包拿到。哎呀你这个聋子老头儿不要挡到我了!爬开些!”
外公还在嘟嘟囔囔:“哦……结婚嗦,我还当是结拜嘞。”
岑韵被逗得忘了她爸的存在,她拉着江栎川的手,一直笑,就像这真是一次精心准备了许久的盛大婚宴一样。
老大爷的话让同席的岑建钢傻了眼,他这下反应过来了!但一贯温柔如水的徐老师少见地瞪了他一眼,又在桌子下面拉了他一下:白吱声!
岑建钢只能憋着,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寿宴变成了婚宴。
大家都落座了,也没什麽司仪,就是碰了一下杯,就算是开宴了。岑韵今天见到了好多人,她看到了江栎川以前说起过的,和她一起长大的堂姐堂妹,也看到了她提到过的,做缉毒警察的表哥的爸妈,还有名为勇冠三军的杨三军!
当然,全场最醒目的还是外公。
他参加过老山战役,他拉着岑韵跟她讲那时候的事情。他跟她说他们一天打了三千多吨的炮弹,炮击结束後,山头都矮了一圈。
外公耳朵不好,所以嗓门儿很大,他讲到最後,对岑韵说了他的感想。
“所以说!人呢!要活个痛快!想咋个活就咋个活!你晓得不?”外公哈哈大笑。
从战场回来的人,想给大家讲的就是这个:想怎麽活,就怎麽活!
想结婚就结婚!想结拜就结拜!要痛快!
“谢谢外公……”岑韵真的很感动。
“安?”外公听不到。
“别个说谢谢你!”外婆对他吼。
“我听得到,”外公假装听到了,然後他转过头对同桌的,一直拘谨着的岑建钢说,“你说是不是?”
是,是,岑建钢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勉强点点头。
刚才他有埋怨他老婆,说她怎麽夥同女儿一起把他骗过来,早知道是这种事,他绝对不来的。
徐老师骂他:你女儿为了你,都不敢正式办婚礼,这样了你还想要缺席,你自己想想吧。
你这麽做,伤不伤她的心?
岑建钢看向岑韵,这几个月,他俩老哭,老吵……他其实心里也知道‘小领导’和她这一家人都很好,但他就……就……
那天,他还是很倔,还是没有把该说的话说出口。
直到一年後,这个倔强的老大叔才别别扭扭地托江郡宏给江栎川带了一句话:我女儿就托付给你了!
‘这辈子,请你一定!一定!要照顾好她。’
但那是一年後才会发生的事,这会儿他们两父女还没和好,岑韵看着自己那顽固的老爸,又看了看小江的爸爸,心里很是羡慕他们的父女关系。
但她不知道,她羡慕的江叔叔此刻正羡慕着她。
简单的聚餐很快就结束了,这个事业型大家庭的成员们很快离场,各回了各的岗位去了。
江郡宏也回了家,看着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江栎川,他悄悄地産生了个想法。
他故意到沙发上躺着,假装自己累了,睡着了。透过眼睛缝,他撇到女儿正看新闻呢,为了引起她注意,他还假装打了几个呼。
不知道隔了多久,沙发动了一下,江栎川好像站起来走了。
她肯定是去给我拿毯子去了!
江郡宏心里别提有多美,他还故意假装有点冷的样子,缩了缩手脚。
果然,一阵脚步声走近……
原来我也能有这个待遇啊!看来只是以前没给她机会。
江郡宏虚起眼睛,乐开了花。
“你爪子!”
结果他看到的是杨显峰!他拿着毯子正准备给他盖呢。
“你爪子!”杨显峰被他吓了一跳,
杨表哥委屈:“我看你睡到这就……”
“哪个睡着了!”江郡宏一滚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嘿我一跳!”
哪个要你给我盖哦!爬爬爬!
女儿呢?江郡宏左右张望,女儿早不见影了。
老江咂咂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