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她不好意思和江栎川说自己找的人是秦医生。
但是江栎川已经猜到了,她反而为自己不敢去陪她而心怀愧意。她看向对面的时候刚好和她四目相对……岑韵朝她做了个wink~
嘿嘿,小江又脸红了,岑韵心满意足地走出办公室,满心甜蜜地上了出租车,信心满怀地进了秦医生的私人医院,甚至勇敢地主动躺上了牙医椅。
“……”秦仪看着她满面红光的样子,不知道她在乐个啥。
“你最近是不是熬夜了?这次比上次还严重,”秦仪看着她的牙齿,评价道,“智齿这种东西,很容易受其它生理指标影响的。”
“呜呜……”秦医生敲了几下後,勇敢的岑韵立刻就怂了,“稍微加了点班。”
“你看你花了那麽多钱,这才保住了几天?你还是不拔?”秦医生又让她张嘴,“你看,除了我,谁会给你看急诊?”
秦仪还是只能先给她消炎。
“谢谢秦医生。”岑韵呜呜呜。
“现在舍得叫我秦医生了?短信里,微信里,我说一句,你怼我一句。”秦仪很记仇的。
“我那不是怼您……”岑韵狡辩,“我那不是讲道理嘛?”
“闭上眼睛!”秦仪凶她,“不要妄图用你的大眼睛博取同情。”
不知道是不是心怀私人仇恨,今天秦医生钻了她好几下。
“周六来复诊。”秦医生给她重新开了消炎药和止痛药。
“……”岑韵蹭过来讨好她,“但是,秦医生,你的新发型好漂亮啊。”
秦仪剪掉了长发,她的五官真的绝,长发有长发的气质,短发有短发的魅力……她和小江还不一样,她短发之後更御姐了,是那种法国美人的感觉,魅力简直爆表。
秦医生叹了一口气:“那能怎麽办?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除了做美甲,就是换发型,我又不能做美甲,我只能去换个发型了。”
啊?美甲?岑韵完全抓错了重点,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美甲,反思要不要去卸掉。
“经过你千方百计的劝解丶阻拦,我是真的准备放弃了。”秦医生剪掉了头发,她觉得这种仪式能剪掉过去,“就像你说的,也许我喜欢的是那个我幻想中的她。”
自己真的了解江栎川吗?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人和人的关系能单凭床上合拍就长久维系吗?
岑韵是这麽问她的,她认为秦医生根本没见过生活中的江栎川,更不知道她工作中的模样。她确定自己爱的那个‘她’是真实的‘她’吗?你知道她喜欢吃什麽吗?你知道她最喜欢的事竟然是做家务吗?你知道她害怕看恐怖片吗?
不,你不知道,所以你为什麽不去好好爱那个你熟悉的,深知全貌的人呢?
“喏,你的消炎药。”药房早就下班了,秦医生已经把药拿好。她从抽屉里拿出药,扔给岑韵。
“你会恨我吗……”岑韵弱弱地问。
“有一点。”秦仪说,她想了一下,又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香水,“送给你了。”
这是江栎川说的那瓶香水,岑韵暗搓搓地和秦仪提过。
它和她其实并没有什麽关系……秦仪只是在床上闻到这个味道就随口问了一下牌子。
她们分手好几年後,她突然开始想念她的气味。然後就专门去了巴黎,找到那个牌子。结果她发现竟然卖这个香水的根本不是香水店!那是一家室经营室内装饰的店……
而那家搞装修的店,秦仪去的那天,自己竟然就在歇业装修!
因为没买到,她忍不住更想念,更想念……甚至觉得这曲折丶脱线的经历也成了爱恋的一部分。
她并不知道桂花的故事,也不知道江栎川为什麽喜欢它。
在巴黎孤独漫步的那个夜晚本身,成了她留恋她味道的意义……
“快回去吧,小学生。”秦医生把香水塞进岑韵手里,“周六能来吧?来的话,我就帮你把牙拔了。”
就像你说的,有些东西,没有留恋的意义,如果只是畏惧痛苦……那不是爱,是懦弱。
“你成功说服岑韵拔牙了吗?”因为加班,今天罗溪月开车来接她。
“谁知道呢,不知道她周六来不来,”秦仪笑着摇摇头,然後她问她,“晚上有约别人吗?”
“你故意问的?”罗溪月心想你明知故问。
“不是……”秦仪说她来开车,“我只是想说,先不回家,先逛逛。”
人会喜欢开车吗?不知道,但如果真的不喜欢,为什麽会有那麽多公路片……晚风丶车流丶路灯丶大型立交桥丶高速丶海边……
秦仪没有和罗溪月说她放下了,她……只是开了很久的车,一直开到海边。
“我会让你觉得困扰吗?”秦仪问她。
这是很多年前,她第一次吻她前,问的问题。
她肯定会回答她:不会。
秦仪知道,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车就不该开上沙滩,沙地可能承受不住车的重量,她觉得她们好像正在下陷。
“你今天怎麽了?”罗溪月问她。
秦仪这次没有立刻吻她,她把手伸进她的衣服摸索着衣服的绑带和扣子,把脸埋进她怀里呼吸着她的体温和味道。
和她的车子一样,她脑子里都是下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