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秦仪自己给岑韵说的,她给人家讲了她是怎麽死缠烂打,然後又是怎麽被当面拒绝的。
岑韵信她没有夸大,因为那天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栎川就一点没给面子。
“这有什麽好难受的,”秦仪取出保持器,帮岑韵调整,“我其实也没奢望她能和我和好如初,有时候我也想,她只要不赶我走,我远远地看着她也行。”
“……”岑韵无语。
“你又不谈恋爱,你当然不知道。”秦仪反过来嘲笑岑韵,“你只是一个小学生啦,一天到晚只知道看小鸟,你知道什麽爱情。”
“我?”岑韵感觉自己和小鸟都被侮辱了,“我当然知道爱情!你才是!哪有你说的那种多对多的爱情!其实小江的要求我看也挺简单的,你只要认真和她一个人好,她就接受。还不是你自己,非要抱着你的後宫不放手。”
你真当人生是橙色小说啊?!
“小鸟不是也有後宫吗?”秦仪心想大多数野生动物不是也是多对多的?你这个生物爱好者为什麽不能理解。
“这你就说错了!”岑韵没想到博学多才的医学博士也有知识盲区,“大多数鸟类真的是一夫一妻制的!很多鸟类如果配偶死去,自己也会死掉。”
要不然为什麽叫爱情鸟?我们小鸟和你们哺乳动物可不一样!
“是吗?”秦仪显然没听进去,她只觉得噘嘴的岑韵很可爱。
“说起来秦医生还是自私,哼!说得那麽爱,结果一点都舍不得让渡自己的利益。”岑韵把嘴都要撅上天了。
“这倒不是啦……”秦仪解释,“我就很难,怎麽说好呢,我就没有办法只陪一个人。持续和一个人在一起,我就会从松弛变得紧张,就好像要和她组建家庭了一样。我害怕每天醒来都面对同样的人,我很害怕……”
秦仪迟疑了一下。
我到底怕什麽?
“你才是……”秦仪突然笑了。
“才是什麽?”
“你才是,为什麽会害怕拔牙?”秦仪掰开岑韵的嘴,“真是给我添麻烦!拔掉就好了的事情,浪费我这麽多时间,这麽精湛的技术。坏蛋牙齿!坏蛋小岑!”
“……”岑韵觉得害怕拔牙才是非常合理的情绪,她和秦医生真的很难彼此理解。
“我真的很爱她,”秦医生一边操作,一边继续说,“如果一段感情,经历了六年的考验,我觉得,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不可否认的真情。不是我不想结束,是我自己都觉得,我可能真的无法结束……”
真是……比劝一个人离职都要难。
去找Alice和唐杏林玩儿的时候,岑韵也把这件事情说给了她俩听。
“你们说怎麽办?这座城市这麽小,总会见到的。”岑韵无可奈何,“那麽大两个成年人,我总不能把小江藏在兜里吧。”
唐杏林听完描述还挺吃惊地:“以前没听小江说过这段呢!我还以为每段我都知道呢!”
岑韵当然删减掉了橙色小说的那部分,她把秦医生简化成了一个只是喜欢删p的人(只是喜欢删p?听着也不太像话呢!)
“这个小江绝对无法接受,”唐杏林拍着胸口保证,“她是纯爱战士,我非常了解,不,我都无法接受,谁能接受啊,啊?”
“怎麽办?”岑韵问,“感觉根本无解。”
一个坚决不干,一个坚决就要!
Alice沉默不语,只是扔了一下硬币。
“不用担心,这件事最後会自己结束的。”Alice跟岑韵说。
“你确定?”唐杏林很难想象这要怎麽自动结束,“那个医生又要去美国了?读……?博士以後读什麽?还是说去美国开医院?”
“我复核一次。”Alice是严谨的Alice,她又扔了一次硬币,“没问题,能自己结束。”
岑韵想说不信,但是她自己想起了上次那段关于‘我是直女’的测算。
“她的命就是这样,从八字来讲……”Alice拿起纸和笔。
“跳过专业的部分。”唐杏林阻止她长篇大论,“反正我们听不懂。”
“总之,”Alice又算了一遍,“江栎川这辈子确实全是偏缘,虽然偏缘很多,不会有那种一直能缠着她的。这次这个应该还好,自己最後能断,比陈薇那个还好一些。”
“这是唯一的结局吗?”岑韵看着纸上完全看不懂的符号。
“对,这个偏缘,其实算好的了,不是特别恶劣。”Alice继续写写画画。
“不,我是说最後的结局。”岑韵哀伤地看着Alice。
她的命运,这一生的命运,真的就是你说的那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