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有新的牙刷和毛巾。”
既然有现成的,也没必要再回趟家,程松年默不作声地走进了洗手间。
合上门,他抚着胸口做了个深呼吸,心率却不见放缓。
是为了配他送的领带,特意穿了西装么?
他摇摇脑袋,甩开了这恼人的遐思,拿起摆在盥洗台上未拆封的牙刷,标签都还没撕的新毛巾也搁在一旁,像是一早便为他准备好的。
昨天那场雨下得太突然,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害他“沦落”至此,真是……叫人心烦。
眼不见为净,能躲一时是一时,他磨磨唧唧地洗漱着,直到庄文青敲响了门,提醒他说:“再不快点要迟到了。”
一看时间,还有半小时就到十点了,他立马加快了动作,迅速洗漱完毕。
看他着急忙慌地从洗手间里出来,庄文青挑眉笑道:“去上班么,我送你?”
“那……”时间紧迫,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程松年苦笑道,“麻烦庄总了。”
所以他刚刚到底在磨蹭什么……
庄文青拿上车钥匙,提起早餐递给了程松年,“边走边吃吧。”
大饼配油条,再加一袋豆浆,一度是程松年吃早饭的标配。
可他心情郁闷,顾不上细想,拎过袋子道了声谢,便随庄文青乘坐电前往地下车库。
再次坐到副驾的座位上,程松年不由得纳闷起来,为什么总有种“被安排了”的感觉?
这个点还没过早高峰,路上有些堵车,车辆走又停。
停歇的间隙,庄文青侧首问他:“今天几点下班?”
“六点。”
以为庄总又有什么安排,程松年顿了好一会儿等对方接话,却只等来了沉默,不禁好奇地转头去看他,正对上他灼灼的目光。
老盯着他看做什么?
程松年心慌地转眸,忽见庄文青的手伸了过来,他忙偏头避了开,“干嘛?”
那手顿了下,旋即曲伸食指在他的鼻头轻轻刮了下,蹭下一粒芝麻。
他也不多言,只是笑笑,回正了身子。
胸腔里难以克制地怦然律动恰如昨夜那一场骤雨,嘈嘈切切,杂乱无章。
总是禁不住这具皮相的诱惑。
程松年将手里的塑料垃圾揉成一团,气恼地瞥向窗外。
窗外的光景不断后退,由明转暗,车辆驶入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程松年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时,突然瞟见店长的身影,由远及近。
卧槽,不会要过来吧?!
程松年吓得赶紧猫腰躲了下去。
“怎么了?”庄文青似乎尚未意识到问题所在。
程松年眼疾手快地揪住对方的衣领,一把将状况之外的庄总拽了下来,冲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店长穿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愈来愈近,愈发清晰。
庄文青大概猜到了事由,瞧着程松年紧张兮兮的神情,只觉得有趣得很,便凑近了些,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你这样子,搞得好像我们在偷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