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质问,“谁叫你到处跑,你告诉我,小鱼,你去哪儿了?”
他是心疼小鱼受了伤的,但同时他不想被所有人蒙在鼓里,更不希望小鱼说谎骗他,李春生在季予说话之前重申自己的态度,“说实话,我不信你去公司了。”
“是不是和水鸟有关?”李春生语出惊人。
这倒是出乎季予的意料,他以为李春生不会过问这些事。
他能看出来,李春生十分排斥有关飞鱼那群人的事,包括回忆过往。
事实上,他本来就不打算让李春生参与这些腌臜,所以即使李春生现在质问他,他也不打算将事情全盘托出。
李春生见他不说话,知道自己猜对了一半,同时小鱼闭口不言的行为也有些伤他的心,他道:“当初,你不是说要我和你一起找出飞鱼他们吗?为什麽这些事你都瞒着我,是觉得我会拉你的後腿?”
李春生面上露出难过的表情,他情绪控住不住地激动起来:“或者说,连小鱼你也觉得我是傻子,傻子不需要,也不配知道这些!”
“是这样吗?”李春生嘴唇颤抖,脸上的肌肉绷紧。
季予还没说话,李春生心里早就已经有了论断,给季予定了罪。一定是他想的这样,不然没法解释为什麽小鱼一直瞒着他,把他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明明当时都说好了的,说好了他们一起将那些人绳之以法,可小鱼却骗了他。
就算他确实脑袋不够聪明,小鱼也不应该骗他,将他排除在外!
在关于李春生的事情上,季予一向谨慎。
每次提起飞鱼那夥人,李春生总是会情绪过激,这对他的身体是不好的。于是季予为了保护李春生免于受到往事的伤害,自然而然把李春生从复仇的行动中摘了出来。
季予自大的认为,有他在身边,李春生不需要担心这些,他会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李春生只需要享受结果,不需要经历过程的艰难。
但显然,他错了,错的很彻底。
季予收起那副故意装可怜的神情,第一次没有在这种事情上以为了李春生好的目的撒下善意的谎言。
“我确实撒谎了,对不起。”季予坦言。
李春生一听,小鱼的答案跟他猜想的一模一样,随後心里涌起漫无边际的失望,他确实是一个傻子,傻到全身心地信任别人,傻到自欺欺人。
李春生抓紧床单,眼泪毫无征兆夺眶而出,一颗一颗砸到洁白的被罩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季予慌忙想去擦掉他的眼泪,李春生透过朦胧的泪眼盯着季予的动作,大喝:“别过来!”
季予慌了神,他能看出来,李春生呼吸有些急促,这可不是好兆头。
他迅速解释,“我不告诉你不是因为觉得你傻,我是害怕把你牵扯进来会出意外,你知道那群人是多麽的不择手段,况且对你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修养身体,我不想你为其它的事情劳心费力。”
“你为什麽不跟我说实话,为什麽要骗我?”李春生一边摇头,一边带着哭腔质问,“你说过的,你不会骗我!”
“可你食言了,你要我怎麽相信你!”李春生大喘气,胸膛剧烈起伏。
季予伸出手,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春生,深呼吸,别生气,我给你好好从头解释好吗?你先别激动。”
可惜已经晚了,李春生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抓住胸口的衣服,心脏紧缩,胸膛泛起剧烈的疼痛,身体开始震颤,额头迅速布满细汗,面色发紫。
季予连忙冲上去,扶住李春生的身体,按下床头的急救铃。
李春生想让季予别碰他,但他说不出话,只能靠在季予的怀里不停的颤抖,痉挛,他双脚难耐地挣动,胸口的衣服被他揉成一团。
很快,医生进来,季予被拉开送出病房,只能在门外无望的等待。
万幸的是这次不像上次春生做噩梦应激那般严重,没过多久病房门就打开,医生带着口罩出来朝他点点头,意思是没问题了。
季予朝病床望去,李春生安详地躺在病床上,脸上覆着氧气罩,再次陷入沉睡。
他心揪起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想,等春生醒来之後该怎麽给他解释,怎麽说才能避免他再次惹恼李春生。
墙上的指针滴答滴答相遇好几次,季予又守了一夜。
两夜没睡,他眼睛通红,布满红血丝,脸上的胡茬也冒出来,要是李春生现在醒过来,肯定心疼的不行,但他现在躺在病床上,什麽也不知道。
季予正准备去洗手间洗个脸,把胡子刮了,免得让李春生看见他这副疲态。
保镖敲门走进来,低声道:“季总,外面有人找你。”
“谁?”
“潜翎,他说您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