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是日本投降的日子。
外面卖报纸的稚童的呼声都比平日里高了一些,时而还听见外面的几阵欢呼声。
第二日,方琬音的笑容从早上就没断过,她今天起了个大早,然後就开始给儿子准备早饭,吃过饭後,她将自己压箱底的旗袍都翻了出来,反复对着自己比划。
生完孩子之後,她胖了一些,不知道还能不能穿得下这件旗袍了,说起来,这一件旗袍还是当初她第一次参加琼苑宴会的时候,顾廷璋送她的,为了跟贺均麟争一口气。
幼稚的男人,鲜艳的衣服。
杜夫人现在大概率不在琼苑了吧,不过房子就是房子,无论里边住着谁,有没有人,它就在那里,或将永远屹立在那里。
“妈妈穿这件衣服真好看!”
方琬音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後往左後方弯腰看去,儿子顶着一张可爱至极的小脸,仰着头,正在夸她的这件衣服好看。
方琬音瞬间母爱泛滥,她将那件旗袍丢在床上,抱起儿子坐下,亲昵地亲亲他的小脸蛋儿,问他:“是衣服好看,还是妈妈好看?”
虎头转着眼睛回答:“衣服好看,妈妈更好看!”
方琬音更是心花怒放:“这麽小就会夸人啦,嘴巴这麽甜。”
“妈妈,你今天怎麽看起来这麽开心?咱们要去哪?”
“咱们出去买你爱吃的生煎,怎麽样?”
“好!”虎头发出了清脆的小奶音。
忽然,虎头又闷闷不乐起来:“妈妈,你这麽开心,是不是爹爹要回来了?爹爹到底什麽时候回来?”
小孩子总是这样多愁善感,问题也多。
方琬音心疼他这麽小就开始有了烦恼,耐心给他解释:“虎头不要难过,妈妈是不会骗小孩子的,爹爹这回是真的要回来了。”
虎头从一开始学说话的时候就叫方琬音“妈妈”,管顾廷璋叫“爹爹”,方琬音觉得他这样叫怪怪的,不过後面他也习惯了,就随他去了。
“真的吗?”
“是真的。”
其实当时的顾怀璋没太明白为什麽只是去吃早餐,母亲就要如此打扮一番,还给他戴了一顶虎头帽。
方琬音为虎头穿戴好之後,就拉着他出门了,去他们之前经常去的生煎铺子,与这里就隔着几条街,走几步就到了。
虎头一点不路痴,如果方琬音不拉着他的话,他自己就能直接跑到生煎铺子那里。
方琬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沿途的每个人脸上几乎都洋溢着笑脸,就像她和虎头一样。
她离生煎铺子还有几步路的时候,铺子老板就已经发现她了。
老板笑得十分憨厚,与她打招呼:“方妹子,又来买生煎了啊,还跟以前一样吗?”
“对的,张老板,还跟以前一样。”
“方妹子,你今天的这身衣服真好看啊。”
“谢谢,我看您今天心情很好,生意也不错吧。”
“呵呵是啊,这下小鬼子们全都被打跑喽!咱们老百姓都有好日子过了!”
铺子老板心情是真的好,说完了之後,还不断哼着歌。
虎头仰头看着方琬音,懵懂着问道:“妈妈,小鬼子是什麽?”
方琬音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等你长大了就懂了,先坐下,专心吃生煎。”
虎头听话地不再问了,牵着方琬音去一旁坐下。
他们吃完之後,打包了一些生煎,方琬音决定给小娟带过去。
虎头问道:“妈妈,你没吃饱吗?怎麽还带这麽多的生煎?”
“妈妈吃饱了,这些是给你小娟阿姨还有安安姐姐带过去的。”
虎头听後很高兴:“所以我又能见到安安姐姐了是吗,好哎好哎!”
“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很喜欢安安姐姐。”
“当然啦,安安姐姐对我很好,我当然喜欢她了。”
“那,以後如果安安姐姐当了你老婆,你开不开心?”
“妈妈,什麽是老婆?”
方琬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麽给他解释“老婆”的概念。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