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打电话。”她带着哭腔说了一句,直接拨通了任露的电话。
这种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要找谁了,扛得住事儿的大哥已经死了,她崇拜的爸爸就是这次的背叛者,奶奶只会站在这个家族发展的角度说话,根本不会帮助她和妈妈,说不定还让她俩给陆辉站台,也只有任露这个嫂子了。
任露接到这个哭哭啼啼的电话时,其实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她听着陆斯月委屈巴巴的哭声,心里忍不住叹气。
哎,小姑娘,成长总是伴随着疼痛的。
陆老夫人是古代人穿来的,陆辉又是男频种马大男主,姜秀是个挂件女主,这几人组成的家庭,那封建意味是相当重,陆斯月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对陆辉这个父亲有天然的崇拜感,而且还把他当作永远不会倒塌的巍峨高山。
可现在正是这位高山父亲,给了她沉重一击,也难怪陆斯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就是世界观碎了,就算是崩溃都很正常了。
“没事,陪着妈啊,我马上到。”任露轻声哄她。
虽然这些哄人的话,听起来无比苍白,也没什麽实质性的作用,但任露依旧没挂电话,一直保持着这种温声细语的态度,让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等她赶到的时候,姜秀已经不再吐了,她正查看着陆斯月的胳膊,陆老夫人也坐在轮椅上,安静地陪着,只不过她整个人看起来都苍老了许多,显然陆家这麽多的变故,还是给她带来了极大的焦虑。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打电话让陆辉回来吧,有些事情还是要摊开来讲清楚。”陆老夫人看到她的时候,目光不再像之前那麽冷漠,反而主动点头打了个招呼。
姜秀苦笑着摇头:“妈,还是您打吧,事情发生之後,我就打了好几个过去,根本不接。”
陆老夫人顿了顿,还是让人把她的手机取来,就这麽当着大家的面儿拨通电话。
铃声刚响了两遍,就传来忙音,显然对方挂断了,拒绝沟通。
陆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她闭了闭眼,其实这代表了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
“爸爸也许在忙,他肯定是在找证据,跟律师商谈,要把这个造谣的营销号给告了!”陆斯月立刻开口。
她说得很急,语调也很高,听起来那是振振有词,但实际上谁都听出了她的外强中干。
她其实对陆辉也没有了信任,但却不愿意放弃最後一丝希望,所以才不停地去提他辩护,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哄别人,还是骗自己。
“这个记者既然敢这麽发,那麽就证明她手里还有证据。月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陆老夫人看了一眼孙女,沉默片刻,还是轻声开口了。
她的语气比平时柔和,显然是怕吓到陆斯月,但态度十分认真,也是在正经地通知陆斯月。
“不可能,不可能!奶奶,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您怎麽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爸爸不是您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儿子吗?”陆斯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再次掉落,她不停地摇头,想要否认这件事,以她这种抵触的状态,都恨不得逃到九霄云外。
“正因为他是我生的,所以我才了解他。你哥也是你妈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你问问她,是相信你哥,还是相信你爸?”陆老夫人两句话就杀死了比赛,彻底让陆斯月心碎。
客厅里只剩下小姑娘的抽泣声,其馀三个女人都是默不作声。
任露不太喜欢这个氛围,愁云惨淡的,搞得她都情绪低落。
她十指翻飞,直接给某人发消息。
任露:你真行,你奶奶你妈妈你妹妹全给这儿哭呢,杀人不过头点地。能不能给个痛快?
很快对方就回了消息过来。
陆斯年:没你行,当初私生子这事儿,你明明最先知道,一边隐瞒我,一边替我认下了。你当时可没给个痛快。
任露皱眉,心里暗想着他这话什麽意思,这个“最先知道”指的是什麽。
任露:我知道个屁,要不是记者暴露你爸,我还以为陆辉是个大好人呢。在网上说得那些维护你的话,纯粹是太爱你了,我不能输给别的女人。别往我身上泼脏水,还有记者跟你什麽关系?
陆斯年:没关系。
看到他回答的这三个字,任露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狗东西,明显是在逃避问题,什麽叫没关系,她才不相信呢。
都到了这种地步,就算一开始没关系,陆斯年假死这麽久,也不可能不行动的,没关系也成了有关系。
只不过现在是怕任露抓到了他的把柄,所以拒绝回答。
任露:你真狗。
陆斯年:干-死你。
任露看到这个回复的时候,瞬间头皮发麻,之前在游轮上胡天胡地的一幕幕,全都冲进了脑子里,画面相当刺激,她脏话都飙到唇边了,但是看着身边还在抽噎的陆斯月,又憋了回去。
算了,有小孩儿在,不然她一定开骂。
“我去趟洗手间。”任露看着这条消息,十分的不甘心,她要是不回复,总感觉自己输了,那必然是不行的,她要让他难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