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她对陆老夫人的威胁充耳不闻,当真拨通了节目组导演的电话。
“喂,导演,这次直播我有个大新闻奉上,您记得多买营销。”
陆老夫人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好在任露只是发了预告,并没有直接表明。
“奶奶,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您老就别操心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家再怎麽垮台,也还是能让您安享晚年的。”任露挂了电话之後,直接说起了风凉话,那对老夫人是一点都不装了。
“你有本事就曝出去,呵,但凡说了,你这後半辈子永无宁日。还有我把秀秀之前说得话送给你,你是孤儿吗?做事这麽不顾後果。”
陆老夫人也是很会气人,直接把姜秀威胁梅花的话,又送回给任露了,这更是一种挑衅。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和任家早就断绝关系了,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巴不得有人整死他们。再说我在您眼里,就是个穷苦出身的小丫头片子,烂命一条,干翻你们陆家可太值了。”任露盯着她,牙关咬紧,双眼通红,情绪很激动,显然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陆老夫人被她这眼神给震住了,根本没想到她会这麽外露的恨。
“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之前还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签婚前协议,不愿意拿分红,不沾边陆家的生意,说是就冲着斯年这个人,结果现在眼看他有了其他女人,你的地位不保,所以就要毁了他是吗?”陆老夫人冷笑一声,她想起之前任露秀恩爱的场景,就觉得一阵牙酸。
实际上老夫人一直都觉得任露另有所图,根本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对金钱和利益毫不动心,只是喜欢陆斯年而已。
任露这种女人,惯会哄男人,必定所图很大。
原本她想嘲讽任露,但是没想到却刺激大发了,直接让任露化身狂战士一般。
“我要是真像你说得那样就好了,陆斯年这个狗东西,口口声声说爱我,只会有我一个女人,我才嫁给他的,要不然我为什麽来受这个罪!你们陆家再有钱又怎麽样,跟我有关系吗?我离开你们,是吃不上还是穿不好啊?天天伏低做小地陪着您,还被您看不起,却不能有任何怨气,我都是看在他的份上。”
“这大马路上要是遇到个老太太,向您这样对我挑三拣四,指桑骂槐,您觉得我会笑脸相迎吗?我又不贱!不就是因为我爱他吗?我爱他,所以面对陆家这麽多的破规矩,我遵守;面对您的不理解,我忍让;面对外面那些胡编乱造,讥笑嘲讽,我都充耳不闻,还要维持住陆太太的体面。”
“我不求钱不求权,婚後放弃自己的事业,当个围着他转的全职太太,不就是因为我们真心相爱吗?现在他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我这五年全成了笑话,什麽真爱,全是狗屁!我能让他好过?不可能!”
她显然彻底疯了,边扬高了声音嘶吼,边抓起石桌上的茶具,统统摔到地上,“噼里啪啦”的脆响声,再配上她崩溃的怒吼声,无比刺耳又夺人心魄。
这是她对这些年的控诉,充满了血与泪。
“当初婚礼上说好的誓词,怎麽能变呢?既然不能相爱,那就恨吧,恨比爱还长久!”
她狠狠地发泄了一通,等桌上空空如也,再也没东西摔的时候,她才扭过头看向老夫人。
任露的眼眸充血,通红一片,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同时眼泪顺着面颊落下,带着无数的恨意和杀气。
陆老夫人看着她这副犹如恶鬼般的面容,直接被惊住了,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眼前这孙媳妇女鬼失去理智,然後冲上来弄死她。
“露露,露露,你别激动,别激动啊!”
之前听见动静的姜秀夫妻,早就站在门外,在观察着情况发展。
但是对于任露的突然爆发,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会儿一看事情不可收拾,连忙成偶来阻拦,他们也怕任露暴起,再把老夫人给生吞活剥了。
毕竟任露嫁进陆家之後,陆老夫人的确经常挑刺,可也没到要杀人偿命的地步,还是被陆斯年找野女人给弄的。
陆辉更是额头冒汗,青天大老爷啊,幸好他没找任露这种老婆,恋爱脑虽好,好哄又听话,但踏马的等恋爱破碎那一刻,转眼就可能变成病娇,这喊打喊杀的,闹着要同归于尽,谁能受得了。
他原本觉得任露没後台没背景,嫁给陆斯年属实是高攀了,平时性格也温柔,办事妥帖,除了跟老夫人有点不对付之外,其馀都很好说话,还以为她很好拿捏,所以才毫不犹豫地把梅花的孩子,嫁祸给陆斯年。
万万没想到,这个往常听话又没脾气的儿媳妇,摇身一变成了母夜叉,还一口一个“贱男人丶狗东西”,这其实骂得是陆辉啊,听得他火气直冒,还不能发泄出来,只想着哄好她,免得这泼妇真的不管不顾,发癫地创翻所有人。
“儿媳,都是斯年的错,这事儿全权交给我,你不用理会他,免得惹得你更恼火。我一定打断他的狗腿,还有他是爱你的,这其中肯定有天大的误会!平时勾搭她的女人多了去了,他都是像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怎麽对着个园丁就破例了?”陆辉的脑子转得飞快,只能从中转圜。
原本诅咒得正爽的任露,一听这话,倒是停了下来,显然她觉得公公说得有理。
“对对对,你和斯年相处这麽久,他是什麽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他要是有时间肯定去工作谈项目了,除了你之外,我没见过他对其他女人感兴趣!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姜秀也顺着往下说。
“我也觉得是,你先不要冲动,问问那个花匠到底是怎麽回事儿!”
就连陆老夫人,这会儿都不敢火上浇油了,反而一个劲儿地哄劝她,心底直道造孽。
怎麽娶了这麽个玩意儿进来?多吓人啊!
平时任露对着老太太也会耍阴招,但跟这个发疯相比,真的只是小打小闹了。
“我去打电话询问,你先休息一下。”陆辉立刻掏出手机往外走,显然是去对口供了。
姜秀走上前,搀扶着她坐下,又让洒扫阿姨将杂物都清理了。
很快,陆辉就回来了,他故作气愤地道:“果然被我们猜对了,这事儿真是一笔烂账。我逼问过梅花了,是她趁着斯年喝醉了,装作是你然後做下了糊涂事,斯年自己都不知情呢!”
“不可能,真要是烂醉如泥,只会昏睡过去,哪里还有力气?贱男人都只会用酒精当借口,行不轨之事,我看他就是想偷人。”任露直接否定,并且骂得更大声了。
“你这孩子,当真如此,他真的什麽都不知情。他平时不爱说话,可能也没对着你说过,但有一回喝多了,他一个劲儿地喊你的名字,当时可还有其他客户,不信的话我可以让他们来作证。”
陆辉为了把这盆脏水泼到位,都开始胡编乱造,任意修改陆斯年的人设,这种酒後告白的事情,一听就不是陆斯年能干出来的,都崩人设了好吗?
任露双手捂住脸,轻声抽泣着,看起来痛苦又脆弱。
实际上她是怕自己没憋住,笑出来。
青天大老爷啊,陆辉真的是拼了,都把亲儿子弄得ooc了。
“是啊,露露,斯年绝对是爱你的,不然她也不会推掉其他人选,只想跟你结婚。”姜秀也跟着劝。
说完之後,夫妻俩还同时看向老夫人,不停地冲她使眼色。
陆老夫人根本不想张嘴,她不想捧着任露,可是形势比人强,她也只能不情愿地开口:“你刚刚还说我成天挑你刺儿,我为什麽看你不顺眼啊,不就是因为大孙子见了你,就跟丢了魂儿一样。他每回瞧你那眼神,都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我真是恨铁不成钢。他不可能舍了你,去跟一个花匠好的。”
“你们说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好难过,他再爱我又怎麽样呢?还不是连孩子都整出来了,他不干净了呜呜呜……”任露故作难过,哭得相当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