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一察觉,脖颈便传来一阵刺痛。
晕厥的那一瞬,她看见一个黑影从松树上飞跃而下,直接跳到山道上,落在寇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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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犬吓了一跳,却不敢真的伤人,连忙撤了刀子,顾不上看人质究竟如何,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
“寇千户,好久不见。”王靖宗嘴角挂笑,盯着寇戎道。
寇戎佯装镇定,“这麽巧,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就你。。。。。。一个人?”
“当然。”
寇戎笑了,“阿豨,咱说话就不要再遮遮掩掩的了,这山里还有谁,你我心知肚明,不然,我也不会深更半夜的,美人窝不睡,跟你在这儿吹凉风。”
“说的也是,”王靖宗收了笑,眼中带刀,淡声问:“你想怎样?”
“跟我走,那赤霞山里的东西,我就当什麽也不知道。”
“我这人不喜欢威胁。”
“我这也是无路可走,才出此下策。”
“打赢了我,我就跟你走。”
“这是你说的。”
就在这时,山道上路有人小跑过来,手里抱着一把琴,附在寇戎耳边说了一句话。
看到那把琴,王靖宗眼眸微眯。
寇戎听完手下的禀报,目光惊疑地看向王靖宗,见他神色冷峻,虽看似随意,但再仔细瞧,不难发现他竟然认识这把琴,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朝属下挥了挥手,邪笑道:“看来这架可以免了。咱要是知道豨爷的弱点是个女人,早就从这方面下手了,哪还用我查你查了这麽久。”
王靖宗捡起水沟里被丢弃的竹竿,随意道:“什麽女人?我哪里见过?”
寇戎提防着,嘴里道:“这沈家。。。。。。”
话音才落,竹竿便已经劈头盖脸而来。
王靖宗下手特别重,招式里驾着怒,没几招,就叫寇戎的兵卒全部被打得在地上哀嚎。
寇戎也好不到哪里去,便是有属下当着,也挨了好几棍,钝痛如麻。
“你便是抢走了琴,我也有的是办法,你要是想护住小娘子的名声,就赶紧给我住手,嚯。。。。。。”
王靖宗停手,盯着寇戎,寇戎捂着头,被盯得发毛,讪笑:“只要你答应,我保证,今晚一个字都不会外传。”
王靖宗扔了竹竿,冷声一个字“滚。”
寇戎心里“嘿”的一声,到底没敢声张,带着下属连滚带爬地逃走。
王靖宗越过山沟,麻犬见他往自己身前走来,松着气站起身,“豨爷,我。。。。。。哎呦喂。。。。。。”
王靖宗一脚将人踹进山沟,蹲下身子,抱起昏迷在地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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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溪再次醒来,後脑勺一阵疼痛,昏迷前的记忆回拢,她一个激灵,左右张望。
这是一间规格不大的庙宇,廊下灯笼被雨水洇湿,微弱的火光透过大开的窗门照亮方寸之地,台上摆放的佛像金身慈眉善目,蒲团上跪着一人,双手合十,侧脸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
沈宁溪撑在身下长凳上,身上的衣裳已经干透,她背後靠墙,目光透着警惕。
“阿豨?”
须臾,她不确定地问。
王靖宗没理她,朝佛像磕完三个头,才起身点亮台面上细长白烛,烛火顷刻间舔舐了黑暗,照亮他轮廓分明地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