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之事必有蹊跷!如今云家宗主之位空悬,鹤乔两家共治云氏百姓,氏中连一个像样的除妖师都寻不出,竟还不能让他知足,可见这幕後主使的野心,不是一般的大。”鹤也压抑着怒气。
这几年来,他一直暗中调查云家屠门之事,尽管留下的线索寥寥无几,可他从未动摇,因为他知道,等那人回来,此刻所有的坚持都将值得。
他一定还活着,一定还会回来。
可鹤也没想到,凶手竟这般按捺不住,不过五年便再次对云家出手。难道说,他精心布下的棋局,已至收官时刻?
“隐龙,传讯父亲,若是有和当年之事相关的人或者妖,切勿杀之,我即刻便赶回风鸣查问。”鹤也目光炯炯。
他一定要替云家讨回公道。
他一定要替云衔洗刷冤屈。
“是,大人。”
这时,一个手下灰头土脸地跑了过来,满头汗水,好不急迫。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後山的林子着了火,正向两郡蔓延,用普通的水根本浇不灭啊!”
鹤也猛地站起。
“青竹呢?”
“青竹大人已经往南郡赶了。”手下边说边指了一下。
“隐龙,去北郡帮忙。”鹤也吩咐完便跃上房檐,运转灵力向後山疾掠而去。
俯瞰七洛,鹤也伸出手感受着风向,明明是东北风,但火势向北的蔓延速度却与向南无差。
落地後,鹤也将灵绝轻轻展开,周身瞬间亮起一层墨色护盾。
于火海中走了一段路,鹤也脚步忽停,目光锁在地上的一个小阵法上。
“御风之术。”鹤也双眼微眯,一脚将阵法踩碎了。
失去阵法的加持,火势瞬间乖巧不少。
鹤也将灵绝甩向空中,周围的风眨眼便化为实体,水墨晕染间扶摇而起。
他原本墨绿色的眸子,在与灵绝的注视中渐渐转为耀眼的赤红色,比周遭火光更为夺目。
霎时间,狂风突起,墨色的尘雾向南北两方极速卷腾,又化作两只灵鹤,振翅飞翔,摇撼天地。强劲的威压扫席一切,黑墨所过之处,似连时间都停滞,明明带着锐不可当之势,却不曾毁坏房屋草木分毫。
原本肆意燃烧的猛火顷刻灭尽,天地间犹如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一切景物都失了颜色,徒留百里灰烬。
鹤也立在原地,衣袂猎猎,淡然自若,两只灵鹤倏地没入扇中,灵绝应念合拢,飘然落回鹤也掌心。
鹤也微微侧头,对着身旁的石头说道:“出来吧。”
不多时,一个捧着一兜子土豆的人冒出了头。
“鹤大人,你这灭得也太快了,好多都没烤熟。”松闲拿起一个土豆在袖子上擦了擦,递给鹤也,“尝尝。”
鹤也看了眼土豆,又看了眼满脸黑灰的松闲,问道:“你怎麽在这里?”
“烤土豆呀,这不是很明显吗?”松闲拿着土豆咬了一口,仿佛刚才只是普普通通地在火炉边烤了土豆一样,“呼呼……盐放多了。”
“你什麽时候来的?”鹤也皱眉,语气中有了审问的味道。
“没比你早多少。”松闲笑了一下,直接坐在地上,一副解衣般礴的模样,“你在怀疑我?”
鹤也未答,紧紧盯着他。
“我是看青竹跑出来了,才跟着过来的。他跑得太快了,往南边“嗖”的一下就冲出去了,我跟不上,就待在这里等你了。”
“等我?”鹤也有些疑惑。
“对啊,你这不是来解决了嘛。”松闲“嘿嘿”一笑,嘴边还挂着点土豆渣,“我一个人在这里很害怕的,所以不敢乱跑。”
鹤也沉默片刻,转过身说道:“下次不要擅自跑出来。”
松闲看着鹤也的背影,咀嚼的动作逐渐放缓,嘴角一弯,问道:“这是大人对我下的命令吗?”
鹤也微微垂眼,往回走去。
“我是觉得跟在你身边安全。”松闲提高了音量,“你是这几个人中最厉害的,对吧?”
鹤也没有理会他,松闲无趣地吐了下舌头,向後一躺。
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像是在思索着什麽,忽又拿起一个土豆,闭着眼睛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