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将工作室的几套方案展开在红木茶几上,喻橙一眼扫过去,传统中式丶教堂西式丶海岛丶森系丶巴洛克丶洛可可……眼睛都花了。
大伯母:“要我说,还是传统中式的好,有底蕴,也庄重。到时候清辞和橙橙就身着明制汉服,依周礼的程序进行整个婚礼流程。”
喻橙觉得自己不是要结婚,是要登基。
表姐:“我觉得这个森系的更有意思,以自然元素做主题,返璞归真,橙橙和清辞往哪儿一站,就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和王子。”
喻橙弯着唇,给对方一个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中式和森系都太普通了吧,要不要试试这个秀场风。”贺清随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秦爷爷那麽多宝贝,到时候往现场一摆,多有面儿。”
秦颂宜扔过去一个抱枕砸在贺清随身上,“到时候最好把你也摆上去。”
贺清随:“……”
喻橙莞尔,这回是发自内心地想笑。
秦臻显然和秦颂宜是一个观点,“我看还是让橙橙和清辞他们自己选,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喜好,咱们少做主,多做事儿。”
“但是橙橙现在的身体,也不适合太操劳吧?”一旁坐着的四婶往喻橙的小腹看了眼,“我觉着,要不还是一切从简。”
喻橙没听明白。
四婶:“或者,等孩子生下来再办?”
喻橙一口温水呛在喉咙里,不停地咳嗽,连眼泪都被逼了出来。秦颂宜坐在一旁,又是递纸巾,又是拍後背,还不忘狠狠瞪了四婶一眼。
明明大家早就有了共识,这事儿不挑明,等贺云澜先去问清楚。四婶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瞧我这张嘴,就是没有个把门的。”
她捂上嘴巴,满眼的歉疚。
喻橙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便发现大家的视线都齐齐落在她身上,每个人眼中都有好奇和期待。喻橙想起昨晚,她在卫生间干呕之後,秦家人也都是这个表情。
喻橙:“……”
大家显然是误会了。
“我看你们一天天的,就是闲着没事干。”秦锦良从花厅的方向走过来,打断了大家对喻橙的围观。
老爷子拄着拐杖,先在贺清随的小腿上敲了一下,“我看回头就把你小子摆在台上当吉祥物。”
“嘶——爷爷,我……”贺清随抱着小腿龇牙咧嘴,老爷子手下没使劲,他就是纯粹爱演,果不其然,换来秦锦良一个瞪眼。
见秦锦良走过来,大伯母连忙起身给他让位子,秦锦良在主位坐下,用拐杖敲敲地面,“今儿个中午老宅不管饭,你们都回自己家吃去。”
大家彼此交换一个眼神,谁也不敢吱声。
喻橙被从尴尬的围观中解救出来,却也错失了解释的机会。直到贺清辞发来信息,说在花厅等他,一起回家。
老爷子撵人,大家夥陆陆续续道别,喻橙也趁机抽身。
花厅处,贺清辞挽着喻橙的羽绒服和围巾等在门边。喻橙一边穿衣服,一边支支吾吾和贺清辞说了刚才的事。
贺清辞轻嗯一声,帮她系上围巾。
“不解释吗?”
“解释什麽。”
“可是……”喻橙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贺清辞轻笑,不再逗她,“让我妈去解释。”
“嗯?”
贺清辞将围巾旋一圈,微微倾身,正要在喻橙耳边说什麽,喻橙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亮着“舅妈”两个字。
喻橙接起电话,杨艳芳尖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喻橙,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撺掇着你外公把存款和房子都留给你,现在又背着你舅舅把人弄到京北去t做手术,你眼里还有没有你舅舅?有没有我!”
“看你就是盼着老爷子死在手术台上,好独吞他的家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