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贺清辞终于把视线转回来,认真投向她,“看看你的手臂。”
“没事,就破了一点皮。”喻橙擡起手肘,大大方方将被磕红的那一片放在镜头里。
手臂屈在齐胸的位置,贺清辞轻咳一声,视线又有些无处安放。
即便冬天的居家睡衣质地偏厚,但依稀可辨布料之下饱满的半弧,以及草莓刺绣旁微微挺立的一点。
“我说没事吧。”喻橙又将镜头转回,却发现贺清辞的耳朵更红了。
“你……”
贺清辞却显得格外平静,“东西都收拾好了?”
“还早,我每天下班回来收拾一点,大概还要两三天。”
“方便我过来吗?”
“?”
贺清辞又清了清喉咙,“过来看看你,随便帮你收拾东西。”
“两个人,快一点。”他补充道。
*
喻橙将一箱书封盖的时候,都还没想明白贺清辞为什麽要来。这些东西不多又不沉,她完全可以自己搞定,他这麽晚过来,帮不上什麽忙,又得回去,平白折腾一趟……
蓦地,喻橙捏着卡扣的指尖滞住,他也不是……一定要回去。
他们现在是夫妻,法律认可和保护的正经关系。
既是夫妻关系,那就不可避免地涉及夫妻义务……
香薰蜡烛明明灭灭,屋子里漫着清淡的栀子花香,喻橙长睫微垂,有热意不受控制地慢慢爬上脸颊。
她蓦地起身,快步走到盥洗台前,旋开水龙头,捧着微凉的水拍在发烫的脸颊上。
缓了缓,喻橙擡头,镜中映着双颊泛红的自己,她擡手掐了把脸颊,想要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耳垂却愈发滚烫。
脸蛋上的水珠沿着脖颈滑进领口,被凉意一刺激,喻橙才後知後觉意识到,她没有穿内衣。
没有丶穿丶内衣。
刚刚和贺清辞视频的时候……也没有穿。
几乎不用再去验证和询问,喻橙就已经知道贺清辞方才为什麽耳朵会红。
他一定是……一定……
喻橙根本不敢再往下想,转身跑回卧室,从衣柜里扯出件内衣穿上。
这种倏然的包裹感又让她想起刚才贺清辞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神情,喻橙抱起床头的毛绒靠枕,把脸埋了进去,闷出一声带着鼻音的呜咽。
片刻,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两处离得本就不远,但贺清辞还是来得比喻橙想象中的快。
喻橙拍拍脸蛋起身,一边深呼吸,一边走到门口去给贺清辞开门。
深夜的京北气温仍在零下,贺清辞携了一身寒凉走进来,喻橙热烘烘的体温终于在此刻有一瞬的下降,却在触上贺清辞镜片後沉静的眸光时,又完全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她飞快低下眼,从鞋柜里拿出双一次性拖鞋。前段时间外公住在这边,时不时会有朋友过来探望,为了方便,喻橙便准备了许多这样的拖鞋。
将拖鞋拆封,她也不看贺清辞,又几步走到桌边,去拿桌上的水杯,“你要喝热一点还是温的?”
贺清辞擡眼看她,看她轻颤的睫毛,以及回避的视线。
“温水。”
喻橙又拎起保温壶倒水,许是紧张,壶口一偏,滚烫的热水被浇在杯壁上,有几点溅到了她的手背。
她瑟缩一下,水洒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贺清辞已经快步走上前,捉着她被烫到的手,喻橙僵在原地,任由贺清辞带着她往洗手间走去。水龙头被旋开,微凉的水浇在指尖,灼痛感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