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辞停下手上的动作,土豆已经被码成整齐的片,他端详喻橙半晌,女孩子穿着杏黄的棉质居家服,眼眸澄澈,睫毛卷翘。
“唱个歌吧。”
“?”
“海绵宝宝会唱吗?”
“……你才是海绵宝宝。”喻橙打开冰箱,寻找自己可以发挥的食材,“我煮个水果茶吧,刚好可以给你润喉咙。”
贺清辞放下手中的菜刀,从冰箱里拿出微凉的水果,“这几样可以吗?”
“嗯,差不多,再加一个苹果。”
贺清辞将几样水果拿到水池边清洗,喻橙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之前的好奇又涌上来。
“贺总,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说。”
“你为什麽……做这些事,好像都很擅长。”
甚至连照顾人也很擅长。
贺清辞将清洗好的水果放在沥水篮里,“可能跟我十几岁就在国外生活有关?”
十几岁?
就算十几岁就在国外生活,他这样的家世,难道不应该是司机管家仆人前呼後拥吗?
贺清辞似是看穿了喻橙心中所想,“没那麽夸张,有照顾的人,但我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所以你不婚不恋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贺清辞微顿,薄薄的唇抿了抿,“没有不婚。”
“啊?”喻橙茫然地点点头,“哦。”
“你呢?”
“什麽?”喻橙抽出一把长柄水果刀,又拎出几颗小草莓。
“你家里人,还在给你安排相亲吗?”
“那倒没有。”
草莓被剔除叶蒂,切成均匀的薄片,“其实只有我舅妈在催,她总觉得我应该早点结婚,最好能嫁个京北土着,以後我表妹来京北读书工作,就有亲戚可以帮衬。”
“你自己不想吗?”
“想什麽?”
“结婚。”
“和谁结?”喻橙咧着笑,哼着首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歌。很开心的样子,又有点心不在焉。
片刻,她捏起一片草莓,大约是因为个头圆润,去蒂之後再切片,红艳艳的草莓片就变成了一个心形。
“看,喻橙的爱心。”
贺清辞看着眼中漾笑的女孩,她捏着草莓爱心,冲他笑得明媚生姿。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秉性,他大概会觉得她是什麽高段位的钓系。
“贺总。”喻橙敛去方才嬉闹的语调,“我为昨晚的失言,向你道歉。还有张老师……很抱歉,我不应该那样想你。”
“你是怎麽想我的?”
“?”
意识到这话似有歧义,贺清辞又垂下眼,“你有情绪很正常,是我没有一开始把事情说清楚。”
“不不不。”喻橙摇头,“站在你的立场,你其实……并没有要向我说明的必要。我只是……只是……可能心态有些失衡,才会口不择言。”
“喻橙。”贺清辞喊她的名字,带了些别样的认真,“如果我说,我想尽我可能保下服务机器人这个板块,你愿不愿帮我?”
“我?”
喻橙有些恍惚,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如此之大的力量,会让贺清辞向她寻求帮助。
“你,还有你的团队,你说的,每一个都是不可或缺的‘宝贝’的人。”
喻橙微怔,直直望进贺清辞的眼底。
她看到了什麽呢?是一种让她血脉偾张的认可。
对她能力的认可丶对她观念的认可丶对她这样一个个体存在方式的认可。
喻橙倏然生出一种久违的共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