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蔺寻又忍不住低骂了声。
“贺清辞。”
“这盘,我——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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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清辞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喻橙已经和阮梨从文物修复聊到了文创推广,并自称“水果姐妹”。贺清辞看向霍砚舟,霍砚舟回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
从前都是一帮男人的聚会,乍然多了两个姑娘,气氛一下子就欢闹起来。但也仅仅是喻橙和阮梨两个人的欢闹,两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越聊越上头,霍砚舟几次提醒阮梨时间已经不早,可以回家休息了,都被阮梨无视。
蔺寻惨遭打击,这会儿心情差到极点,拖着许荡丶孙缓和他一起喝酒。
“来来来,单身的男人一起走一个。去特麽的狗屁恋爱!谁想谈谁谈!!单身万岁!!!”
许荡捏着酒杯要碰不碰,目光闪躲。
“哥,可能需要给你同步一下,缓哥最近正在接触一个姑娘,我妈也在给我安排相亲。”
蔺寻:“?”
“虽然是相亲,但我觉得吧,人女孩挺好的,我打算继续发展。”
蔺寻:“……滚啊。”
隔一会儿,蔺寻又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哼歌,“孤单的人那麽多,快乐的没有几个,不要爱过了错过了留下……单身的我……”
微哽一下,他又继续唱:“独自唱情歌……”
霍砚舟瞥一眼蔫巴巴的蔺寻,“发发疯也好。”
贺清辞不置可否,“喻橙和他不是一路人,今天就算没有我,他也追不到。”
霍砚舟:“……”
摩挲着手里始终没点的烟,霍砚舟轻笑,“你们就是一路人?”
贺清辞擡眼看霍砚舟。
霍砚舟看破不说破,偏眸去看不远处眉眼弯弯叽叽喳喳的阮梨。他自己最清楚这条路有多难,如今修成正果,再看贺清辞,就像看当初的自己。
“过来人送你一句话,道长路远,用心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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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喻橙後半段和阮梨喝了点酒,泡了青梅的桂花陈酿,这会儿正坐在车子後排给贺清辞介绍她的新姐妹。
“阮梨好厉害啊,这麽年轻,就参加了那好多重要文物的修复,你知道蒋仲良蒋老吗?阮梨竟然是他的学生。”
贺清辞点头,“你也很厉害。”
“啊?我……?”喻橙摇头,“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打工人。每天朝九晚五,想得最多的就是今天吃什麽,再上几天班才到周末。”
贺清辞失笑。
“去年我在宁乡参观过一个汉墓,里面有一部分古籍竟然就是阮梨带着团队修复的。她说当时有些古籍已经面目全非,他们为了拼凑完整的一页,四个人整整忙了三个多月。这得需要多大的热爱和耐心啊。”
“你的活动方案也写了几十个版本,难道不是因为热爱,难道没有耐心?”
喻橙抿唇。
“我那是工作啊,我为了赚钱。”喻橙很认真地给贺清辞解释这其中的差别,“我只有把工作做好了,才能在接下来的竞聘里拿出漂亮的成绩单,才能……升职加薪,才能……又向我梦想中的生活……靠近一点。”
说到这里,喻橙用拇指和食指比画出半个厘米,“也就一点点。”
“但阮梨不一样,我和她聊天,我是真的能感觉到……”喻橙试图唤醒想要罢工的大脑,“她是热爱文物修复这件事本身,所以才会愿意……全身心地投入。”
贺清辞:“热爱也好,赚钱也罢,只要没有恶念,用心做好一件事就应该被肯定。”
喻橙安静须臾,又擡眼去看贺清辞。大约是因为喝了酒,她乌润眼眸此刻湿漉漉的,像揉碎了一池星光。
“贺清辞,你怎麽……和原来不一样了。”
“嗯?”
“你原来……可不是这样的。”
“我原来什麽样?”
喻橙蓦地绷起脸,屈指敲了敲自己的膝盖,“喻组长,十分钟後来我办公室一趟。”
贺清辞:“……”
“白纸黑字的东西,再陈述一遍的意义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