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辞就不能找个舒适经济型的酒店吗?!
再看房间的陈设装潢,竟隐隐还是个套房。
听筒里响起梁觅的声音,“在?”
“刚没。”
“……”
*
同一时间,京郊的秦家老宅,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刚刚停在门口。
贺清辞下车,看到候在门外的管家,“明叔。”
老管家点点头,小声道,“老爷子在前厅修花呢,颂宜小姐刚刚来过。”
原来如此,难怪爷爷会忽然将他喊回老宅。
“等会儿您顺着点他,爷孙俩好好说,千万别怄气。”
贺清辞点头,“您放心。”
秦老爷子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几年前得了一场大病,堪堪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之後便基本不再过问集团的事情,交由二儿子秦敬年一手打理。
贺清辞进来的时候,老爷子正戴着老花镜,在花厅里修剪一株绿萼梅。
“坐。”
秦家小辈衆多,只有贺清辞是被秦老爷子一手带大的,感情自然不同寻常,也最得老爷子的看重。
祖孙俩闲话家常,从父亲秦敬年前两日送来几盆品相极好的兰花,聊到秦家最近和许家的合作。
几年前,秦敬年曾想撮合贺清辞和许家二小姐,最後却不了了之。
“许家那丫头的确不错,可惜,所托非人。离了也好,以後的日子还长着呢,左右也不能和那麽个人耗着。”
贺清辞一直沉默,他对圈子里这些八卦从不关心。
终于,一株梅花修好,老爷子才放下手中的铜剪,“瞧瞧,怎麽样?”
“翠袖含霜,玉蕊凝香。”
极简的八个字,饶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秦老爷子也被生生一噎。
“我一连修了三天,就得你这麽几个字?”
贺清辞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您原本也不是来找我聊花的。”
秦老爷子:“……”
他这个孙子,什麽都好,样貌丶人品丶能力,打小都是最出挑的。
就是性格不大讨喜,凡事看得太透。
这样的人其实活得很累,很难体会到平庸者的乐趣。
要不怎麽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呢。
秦老爷子:“听小宜说,你最近几次谈事情,都带着个女孩儿。”
贺清辞蹙眉,他原以为爷爷是来当说客,想要重新给他和许家二小姐牵线。
但显然,这才是今天的重点。
贺清辞点头,坦然道:“公司的员工。”
“不仅仅是员工吧。”
贺清辞十五岁以前,都是在老爷子身边长大的,对爷爷的行事风格再熟悉不过。他能说得这样笃定,必然是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贺清辞却不解。
难道说,他当初为了拒婚找喻橙假扮女友这件事被发现了?
秦老爷子摇摇头,轻叹一声,清矍老眼里浮起些笑,“你这孩子,这种事,有什麽好遮掩的。”
“我……”
老爷子摆摆手,“不用给我解释,爷爷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当年我嘴上说着看不上你奶奶,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讨她欢心的事。”
“承认喜欢一个姑娘,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
第一次,贺清辞觉得事情的方向超出了他的把控和理解。
“过几天就是我生日,你把人带来一起,别让人家姑娘觉着,咱们秦家贺家把人怠慢了。”
虽然不清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但贺清辞基本可以笃定,是秦颂宜在老爷子面前说了胡话。
“您误会了,我们不是……”
“不是?不是你眼巴巴地跑到京科去?照片我都看了,当初你在伦敦谈的,就是这个姑娘。”
“而且小宜说,你都已经把人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