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安萨尔死掉的那个女间谍是我十几岁时最好的朋友……”
“简聿至我让你先别说了。”俞静澜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呼吸,强迫自己收敛信息素冷静下来,却收效甚微。
“其实你也很早就怀疑我了吧?”简聿至垂着头小声说,“我回公寓那次,还有……你肯定有察觉到我面对你总是紧张丶心虚,你反复问我知不知道这任务到底是什麽,我尽量不对你撒谎但是我也知道,他们早晚会联系我的。我一边说我听从命令一边清楚我会害了你,我也知道我不该太贪心了可是……”
俞静澜站不住,推开简聿至扶住墙壁,他听着简聿至说着一些他早就知道的事情,一边被暴躁的情绪裹挟,一边快要挨不住发热期的热潮。
“不早不晚,就偏要现在说这些对吧。”俞静澜不冷不热地撂下一句话,低着头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发热期,俞静澜想把那些没有摊到台面上来说的事情当作不确定事件去忽略。
可偏偏简聿至撂了个干净,俞静澜如何对着一个亲口承认自己是间谍的人继续索取关怀。
哪怕现在硬着头皮转身离开,一切也都十分可笑。
“十年前你的名字就在我的办公桌上了。”电梯门闭合前,俞静澜冷笑着告知简聿至他何止怀疑。
电梯门关上,挡住了Alpha的震惊和扑面而来的愤怒。
原来他也会愤怒,真是新鲜。
俞静澜心跳得愈发快,他很少会因为Alpha的愤怒而不适,但显然简聿至是个例外。
倒霉的标记,是自己非要来的……俞静澜头痛欲裂地回到卧室,拉开抽屉翻出抑制剂,拆开包装的时候手都在发抖,再一回头,简聿至不声不响像个幽灵似的已经跟到卧室门口了。
俞静澜虚弱地笑了一下:“我先处理一下这个,再处理你的叛国问题,没意见吧……虽然还不好说你叛的是哪个国……”
简聿至缓慢地眨了下眼,意识到俞静澜并非在看轻自己,哪怕之前是,现在却肯定不是。
捏在门把手上的手暗暗用力,Alpha看着Omega将针剂戳进手臂一阵没来由的愤怒腾起,就好像那没有生命的抑制剂是另一个Alpha。
Omega把针筒随手扔回抽屉,然後脱了大衣外套和西装上衣丢在床尾,他起身的动作缓慢,解开领带和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仰头挑衅似地看着Alpha。
他干嘛这样呢,他凭什麽?简聿至第一次在他诸多身份中摘出了Alpha这一个放在第一位,清楚地知道自己可以轻而易举战胜眼前的Omega,两军对垒哪有那麽多道德枷锁,赢才是第一位的。
信息素向箭一样,冲着俞静澜的心脏飞去。
但是不要。简聿至骤然封闭了腺体的感知,垂下头去叫停了自己的卑鄙。
简聿至极限转变着的情绪让俞静澜诧异不已,如他之前每一次辗转反侧失眠那样,他又一次放弃了迎战。
热潮如海浪一般,被腺体释放的信息素推向每一条血管的末梢,被标记後的第一个发情期,让俞静澜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轻敌的危险。
“我帮你,部长先生。”简聿至摊开手,做出投降的姿态。
“帮我什麽,帮我上军事法庭吗。”俞静澜看着简聿至走近,即使抑制剂已经在发挥作用,但意志力的底线还是几乎崩断。
“我是你的Alpha,Lawrence。”简聿至握住了俞静澜的手,倾身准备还他一个吻。
但这一次俞静澜躲开了,他垂下头:“我若想要一个Alpha,不至于等到今天。”
简聿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他好羡慕俞静澜,可以毫不犹豫地对自己对玄州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