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至默堂,外面已围数人,何慈喝散,并见右侧坐一带帷帽之人,左侧坐是何明忠与何明英,二人拜过何慈,何慈问话。
何明忠便道:“听这公子所言,何明节曾不顾其愿,做了那当子不干净的事,他患病无医,因来讨个公道,”他顿了片刻,“明节是为我兄长,今有人欲损他清誉,我命人严查,可他使了一证物。”
何慈瞧他一眼,“真有这事?”
金怀夜取来一符,其画不端正,也无用处,其中符力还是由何慈灌之,何慈接过符後,脸上一会儿红一会青,按住气火道:“是我儿之错。”
何慈擡以千金命他收去,金怀夜摇首,“我只求後生安稳。”
何慈点头,“自然。”
金怀夜说:“贵为仙宗,何明节行风不堪,却无表示?”
何慈说:“我必严惩,”他顿了片晌又说:“事关一宗之颜面,还望你勿传他人之耳。”
金怀夜这才退去。
底下凤埋玉哭哭咽咽的,何慈忙声安慰,何明忠也劝道:“嫂嫂别哭,哥哥定非有心做出这事来的。”
何慈怒火中烧,只在他们面前不显,“回头我打他个三十板子,关他十天半月。”
凤埋玉说:“就是父亲打了,他也不能悔过。”
何慈冷笑道:“他不悔过,我便再打再关,我们家好埋玉才生了个好女儿,岂能受他欺负?你莫哭,爹替你做主。”
凤埋玉这才笑了,“多谢爹。”
何明忠道:“伯父可不能使得,哥哥素来受不得苦,使此重刑,便与要命无异,略打两下,受过皮肉之苦,也足见诚意。”
凤埋玉一怔,也面向何慈。
何慈愁眉苦脸,“三十便三十,你们都来看着,一个不少。”
何明节心里闷堵,忽然何慈携衆人到来,并将他压在长椅,何慈气的手握作拳,不堪忍受,竟扇了他一掌,骂道:“混账!你在外胡玩,使得旁人害病!让我也颜面尽失!”
何明节惊惧不安,叫道:“父亲,爹,爹!”
何慈亲手执板,往他身上打了三十板子,十分有力,只见他背上血肉模糊,中间撑受不住,昏死过去。
何慈又随意命人擡下,且叫凤埋玉不要伤心,交予何明忠一些事务,且命何明英带凤埋玉休息。
四下无人时,何明英忽然轻笑,凤埋玉不解,问她因何而笑,何明英说:“玉姐姐不知,方才父亲打他那掌,另有玄机。”
凤埋玉蹙眉,何明英便在她耳侧轻声细语,那会儿何慈出掌极快,衆人只顾观望何明节,却不知何慈手中贴了符,触及便得代何明节受罚,除那一掌之外,馀下不过痒痒之闹。
凤埋玉无话,暗攥恨心,何明英笑道:“嗳,玉姐姐近来忙也不忙?”
凤埋玉笑道:“不忙。”
何明英叹息道:“既不忙,为何不带女儿来看我,使我生生盼死。”
凤埋玉拍了拍她的肩,腮上含笑,“好妹妹,并非不去,只是杂事累身,且容我多些时间打理清楚,明来过访。”
凤埋玉予金怀夜一家谋了出路,当日他们一家收了钱,搬离此地。
何慈等无人之际,去见了何明节,何明节暗暗赌气,何慈说:“你还与我置气!只愿我平日里对你纵腻!闹出天大的丑事来!凤埋玉对你十分失望,再无从前之喜爱,过两天你去和她赔不是!”
听了这篇话,何明节愤然道:“我和她赔不是?”
何慈道:“这里缺不得她。”
何明节气极反笑,“怎麽就缺不得?”
何慈眉间尽所愁态,“留她自有用地,你只管听我的,暂且忍耐几时,之後凭你怎麽玩我也不管,只是现下再令她离心,我必扒你的皮。”
何明节嘴上答应,心里却恨他将本事传与何明英,又对凤埋玉极尽之好。
何慈见他如此,又想何明节不喜凤埋玉,不若让凤埋玉先行白王岭,也免他忧愁,因将白王岭秘事言出,何明节想了想,“我做了这事,爹也要帮我一件。”
何慈问:“你说。”
何明节道:“乐风尊长驱逐新徒身侧有个妙人,我看了十分喜欢,只求爹把他请来许予我。”
何慈脸上又青又紫,朝他头上劈了一掌,“你只念着这些事了!”
何明节大叫道:“我因爹取了凤埋玉,明日凤埋玉死,除了他,我谁也不要,你不许就让我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