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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契微光(第1页)

血契微光

淮水大营的帐帘被江风掀起时,总带着些微的腥气。

顾承煜坐在榻边,指尖抚过谢砚冰苍白的脸颊。已经三日了,这人还是没醒,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只有心口的琴纹玉佩还在泛着淡金——是两块拼合的玉佩在共鸣,龙纹血的灵力与冰棱梅灵力缠在一起,像两条不肯松开的锁链。

“公子,平西王在外求见。”亲卫长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他说镇北侯的使者到了,想问您何时进兵京城。”

顾承煜没动,只是将谢砚冰露在外面的手塞进被窝。这只手的指腹还留着琴茧,却比往日凉了许多,他用自己的掌心裹住,龙纹血的温热顺着指缝渗进去,谢砚冰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了蜷。

“让他们等着。”顾承煜的声音很哑,三日夜未眠让他的嗓音像被砂纸磨过,“告诉平西王,等谢先生醒了,再议进兵的事。”

亲卫长应了声,脚步声渐远。帐内重新归于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一声,映得顾承煜眼底的红血丝格外清晰。他从案上拿起谢砚冰的琴,冰棱梅木的琴身在烛光下泛着浅青,琴腹的传讯纹还残留着微弱的灵力波动——是谢砚冰在淮水北岸弹琴时留下的,带着决绝的烈。

他调了个泛音,琴音清越,却在帐内荡出空茫的回响。这琴音本该是两人合奏的,现在只剩他一人,像根断了的弦。

“你说过要弹《承砚曲》给我听的。”顾承煜低头,看着谢砚冰紧闭的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影,像只敛了翅的蝶,“在云栖阁的竹林里,你说等我夺回商隐楼,就用新制的冰棱梅琴合奏。你不能食言。”

谢砚冰的喉结滚了滚,像是在回应,却没睁开眼。顾承煜的指尖在他心口的玉佩上轻轻一按,龙纹血的灵力骤然浓郁,玉佩的淡金里浮出极细的红丝——是谢砚冰体内的“牵机引”馀毒,被灵力逼到了心口,正与玉佩的灵力相抗。

“军医说这毒会蚀心脉。”顾承煜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指尖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渡过去,“可你看,你的冰棱梅灵力多厉害,连毒都能困住。再撑几日,我们回云栖阁,赵伯肯定有法子。”

他说起云栖阁时,谢砚冰的指尖突然动了动,像要抓住什麽。顾承煜立刻握住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那里还留着谢砚冰吸出来的毒血痕迹,黑紫色的斑痕像朵丑陋的花,却比任何军功都让他觉得珍贵。

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同于平西王的仪仗,更像是急报。顾承煜皱眉,将谢砚冰的手放回被窝,掖好被角才起身。刚走到帐帘边,就见阿霜浑身是血地闯进来,银甲上的箭羽还在摇晃。

“公子!顾明远的残馀势力劫了粮草!”阿霜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们说……说要拿粮草换谢先生的命,还说……还说您要是不答应,就把云栖阁的弟子……”

“闭嘴!”顾承煜的声音陡然变冷,龙纹刺青在後颈泛出金红的光,“粮草在哪被劫的?带了多少人?”

“在淮水渡口,约莫五百影卫,押着三十车粮草,还有……还有三个云栖阁弟子。”阿霜递上块染血的玉佩,是云栖阁的样式,边角刻着个“石”字——是阿石的,“这是他们扔回来的,说您若半个时辰内不到,就……”

顾承煜捏紧玉佩,指节泛白。淮水渡口离大营只有十里,顾明远选在那,就是算准了他会顾忌谢砚冰和云栖阁弟子,不敢调重兵。这是阳谋,是拿软肋逼他入局。

“备马。”顾承煜转身去拿龙渊剑,玄色王袍的下摆扫过案上的药碗,褐色的药汁泼在地上,像滩凝固的血,“告诉平西王,让他带五千骑从侧翼绕去渡口,听我信号再动手。”

“公子!您不能去!”阿霜拉住他的衣袖,急得眼眶发红,“谢先生还没醒,您若出事……”

“我知道。”顾承煜掰开她的手,指尖在剑柄上用力一按,“但我若不去,阿石他们就没命了。砚冰醒来会怪我的。”

他走到榻边,最後看了眼谢砚冰。这人的脸色依旧苍白,却比昨日多了丝极淡的血色,心口的玉佩泛着更亮的光——是感应到了他的决意吗?顾承煜俯身,在他额头极轻地印下一个吻,带着龙纹血的温热:“等我回来。”

帐帘落下的瞬间,谢砚冰的眼睫突然颤了颤,心口的玉佩“嗡”地轻响,淡金的光里,竟浮出个极小的冰棱梅虚影。

淮水渡口的风比大营更烈,卷着水汽打在脸上,像无数根细针。顾明远的影卫列成半月阵,三十车粮草摆在中间,三个云栖阁弟子被绑在粮车旁,阿石的左臂还在流血,却梗着脖子,不肯低头。

“淮水王果然守信。”顾明远站在粮车顶上,手里把玩着阿石的佩剑,剑身的冰棱梅纹被他磨得发亮,“可惜啊,谢阁主看不到你为他涉险的样子——哦不对,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断气了,正等你下去作伴呢。”

顾承煜勒住马,龙渊剑在手中泛着冷光。他没看顾明远,目光落在阿石身上:“你们没事吧?”

“先生他……”阿石的声音发紧,眼圈红了,“我们被抓时,先生正为你吸毒,他说……他说一定要护着你。”

顾承煜的心脏猛地一缩。谢砚冰从来不说这些话,总是把关心藏在调弦的指尖,藏在递过来的药膏里,却在生死关头,对弟子说出“一定要护着你”。这人总是这样,别扭又滚烫。

“放了他们。”顾承煜的声音冷得像渡口的冰,“粮草给你,我留下。”

“公子!”阿石急得挣扎,绳索勒进皮肉里,“别信他!他要的是《九霄琴谱》和你的命!”

顾明远笑了,拍了拍手:“还是这小娃娃聪明。淮水王,你把琴谱交出来,再自废武功,我就放他们走——当然,谢阁主的尸体,我会好好安葬的,也算全了你们的‘情义’。”

顾承煜的指尖在剑柄上捏出白痕。自废武功?顾明远是想让他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他瞥向渡口东侧的芦苇荡——平西王的骑兵应该已经到了,只等他发出信号。

“琴谱可以给你。”顾承煜缓缓擡手,从怀中掏出个紫檀木盒,正是装《九霄琴谱》的那个,“但你得先放一个人。”

顾明远眯起眼,示意影卫解开最边上的弟子:“把他带过来。”

那弟子刚跑到顾承煜马前,突然被一支冷箭射穿胸膛,鲜血溅在顾承煜的王袍上,像朵骤然绽开的红梅。顾明远的笑声在渡口炸开:“淮水王以为我会信你?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

影卫们瞬间拔刀,粮车後的投石机再次擡起,这次的石弹上裹着浸油的麻布,显然是要火烧渡口。顾承煜的瞳孔骤然收缩,正要下令进攻,却听见身後传来一阵清越的琴音——

是《破阵乐》!是谢砚冰的琴音!

他猛地回头,看见谢砚冰的亲卫抱着那架冰棱梅琴,正站在大营方向的土坡上。琴音里的灵力顺着风淌过来,在渡口上空凝成半透明的冰墙,将投石机的石弹挡在半空。

“先生他醒了!”阿石突然喊起来,声音里带着狂喜,“是先生的琴音!他醒了!”

顾明远的脸色瞬间变了:“不可能!‘牵机引’无药可解!”

琴音陡然拔高,冰墙突然炸开,凝成无数冰棱剑气,射向影卫的阵脚。顾承煜趁机拔剑,龙渊剑的银弧劈开影卫的盾阵:“动手!”

芦苇荡里突然响起马蹄声,平西王的骑兵像道洪流,从侧翼冲出来,玄色的铠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影卫们被前後夹击,顿时乱了阵脚,顾明远在粮车顶上又惊又怒,却被阿石挣脱绳索,一匕首刺中後腰。

“老贼!这刀是替云栖阁弟子还的!”阿石的声音带着哭腔,匕首又往里送了寸。

顾明远惨叫着倒下,粮车的麻布被血浸透,燃起的火星落在上面,瞬间腾起大火。顾承煜杀到近前时,正看见顾明远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里面是半张泛黄的纸——是《九霄琴谱》的最後一页!

“就算我死,你们也别想得到全谱!”顾明远狞笑着将纸塞进嘴里,就要吞咽。

“休想!”顾承煜的剑鞘砸在他的下巴上,油纸包从嘴里掉出来,却被火星燎到边角,瞬间燃了起来。他伸手去抢时,指尖被火焰燎得生疼,只抓到半张烧焦的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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