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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誓与空盒(第2页)

带着琴谱走了?

在他替他挡了毒箭之後?在他对天发誓“山河为聘”之後?在云栖阁和千机阁的弟子还在火海里厮杀的时候?

“不可能。”谢砚冰摇着头,声音发颤,“他不会的……他说过要护着我,他说过……”

“说过的话能当饭吃吗?”另一个幸存的弟子阿禾突然开口,少年的脸上带着伤,眼神里是淬了冰的恨,“我们找到您的时候,您身边只有个空药瓶,是他常用的金疮药!而他带着琴谱,早就没影了!李师兄丶张师姐丶阿松……他们都死了!就为了护着他要的琴谱!”

空药瓶。

这三个字像把钝刀,割开了谢砚冰最後一点侥幸。他想起昏迷前顾承煜往他伤口涌的龙纹血,想起他抱着自己奔跑的力道,原来那不是不舍,是在确认他还有气,确认可以把他“转交”给别人,好安心带着琴谱离开。

马车突然停下。阿石扶着谢砚冰下车时,他才发现他们停在片荒芜的山坳里。十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并排躺着,白布下隐约能看出熟悉的衣袍——是云栖阁的弟子,是千机阁的人,是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少年。

谢砚冰走到阿松的尸体旁,掀开白布。少年的眼睛还睁着,像在看什麽没完成的事,胸口的伤口狰狞,手里却还攥着那半块被血浸透的云栖阁令牌。谢砚冰的指尖抚过少年冰冷的脸颊,突然想起出发前阿松说的话:“阁主,等我们找到琴谱,您能教我弹《平沙落雁》吗?”

他答应了的。可现在,没人听了。

“琴谱……”谢砚冰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看向阿石,“他真的带走了?”

阿石从怀里掏出个空玉匣——是千机阁密室里装第八卷琴谱的那个,匣身的琴纹还在,锁扣却被暴力撬开,里面空荡荡的,只残留着点淡金的痕迹,是顾承煜的龙纹血。

“这是在密道出口捡到的。”阿石的声音带着哽咽,“应该是他拿走琴谱後,随手丢在这里的。”

谢砚冰接过空玉匣。匣底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像顾承煜最後那个没回头的背影。他想起顾承煜在密室里说“要走一起走”,想起他在火海里发的誓言,想起龙纹血落在自己伤口上的温热——原来那些都可以是假的。

所谓的“山河为聘”,所谓的“绝不相负”,不过是为了稳住他,好让他能安心带着琴谱离开的幌子。他和那些死去的弟子一样,都是他复国路上可以牺牲的棋子。

左肩的毒突然发作,疼得谢砚冰弯下腰。他捂住伤口,指缝里渗出的血滴在空玉匣里,像在替那卷被带走的琴谱,写最後的注脚。

“我们回云栖阁。”谢砚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将空玉匣塞进怀里,贴着心口的位置,那里的毒还在蔓延,却比不上心里的寒意,“从今天起,云栖阁与顾承煜,两清。”

阿石和阿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他们扶着谢砚冰往马车走时,山坳里的风突然变大,吹得白布猎猎作响,像无数双眼睛在无声地看着他们。

谢砚冰回头望了眼千机阁的方向。火光已经熄灭,只剩下黑烟在暮色里盘旋,像条不肯散去的蛇。他知道,有些东西随着那场火一起烧没了——他对顾承煜的信任,他心里那点没说出口的牵挂,还有那个以为能和他一起走到最後的自己。

马车再次啓动时,谢砚冰闭上了眼睛。左肩的疼越来越清晰,像在提醒他记住这一天——记住空玉匣的冰凉,记住少年们冰冷的尸体,记住那句被火焚尽的“山河为聘”。

他不知道顾承煜带着琴谱去了哪里,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登基,不知道那卷琴谱最终会引来怎样的腥风血雨。他只知道,从他接过那个空玉匣的瞬间起,他和顾承煜之间那根名为“信任”的弦,就彻底断了。

断得干干净净,连馀音都没留下。

而此时的江南水道上,顾承煜站在船头,望着云栖阁的方向。他怀里的琴谱被油纸仔细包着,却依旧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灵力波动——那是谢砚冰的琴心灵力,和他的龙纹血纠缠在一起,像道挣不开的锁链。

“公子,该走了。”阿霜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再不走,顾明远的人就追上来了。”

顾承煜没动。他的指尖在琴谱上轻轻摩挲,那里还沾着点暗红的血——是谢砚冰的血,毒箭拔出来时溅上去的。他想起谢砚冰中箭时的眼神,想起他说“你说过要山河为聘”,心脏就像被那支毒箭反复穿刺,疼得喘不过气。

“我知道。”顾承煜的声音哑得像被水泡过,他最後看了眼云栖阁的方向,转身走进船舱,“告诉舵手,去商隐楼。”

他必须回去。必须先稳住顾明远,必须联合边疆藩王,必须尽快积蓄力量——只有这样,才能护住谢砚冰,才能有资格兑现那句被误会的誓言。

只是他不知道,有些伤口一旦留下,就再也无法愈合。有些誓言一旦被怀疑,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

水道上的船渐渐远去,像片被风吹走的叶。而云栖阁的方向,谢砚冰正望着窗外的竹林,手里把玩着那个空玉匣。匣底的琴纹被他摩挲得发亮,却再也映不出那个发着誓的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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