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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掌山河(第1页)

共掌山河

登基大典前三日,东宫的梅花开得正好。

谢砚冰坐在窗前调琴,指尖抚过“承砚”琴的弦。这架琴的第七根弦是新换的,用他和顾承煜的血契灵力共同温养过,弦身泛着淡淡的金红光泽,弹起来自带共鸣,连最细微的泛音都清晰得像在耳边私语。

“礼部说祭天的祝文要改第三版了。”顾承煜走进来,手里捏着张宣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批注,“老臣们说‘共掌山河’四个字不合祖制,让改成‘帝临天下’。”

谢砚冰的调弦的指尖顿了顿,琴音漏了个轻颤。他擡头看向顾承煜,这人穿着明黄常服,腰间系着嵌了暖玉的玉带——那玉是用两人血契印记温养的,与琴上的弦同源。“你怎麽说?”

“我说不改。”顾承煜将祝文扔在案上,在他身边坐下,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勾,金红的灵力顺着弦身漫开,与谢砚冰的淡青灵力缠成螺旋,“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天下本就是我们一起拿下来的,‘共掌’二字,合该写进祝文里。”

谢砚冰看着他眼底的坚定,突然笑了。这几日朝堂上的风波从未停过——老臣们质疑他的“琴师祭酒”身份,说“男子不得干政”;非议顾承煜的前朝遗孤身份,说“非正统难安民心”;连祭天祝文里的四个字,都被他们揪着不放,说“有违君臣礼法”。

可顾承煜始终寸步不让。他将谢砚冰拟的漕运改制方案直接拍在朝堂上,说“这是琴师祭酒的主意,谁有异议先问过我”;他把两人共修的《九霄琴谱》拓本挂在御书房,说“这谱子能定天下,靠的是双灵共鸣,不是一人独断”;连祝文里的“共掌山河”,他都亲自批注“此乃天意,无需更改”。

“其实他们不是怕祖制,是怕我们。”谢砚冰的指尖在弦上弹出段《长清》,琴音清越,在殿内荡开,“怕你这个前朝遗孤真的站稳脚跟,怕我这个江湖琴师真的能干预朝政,怕我们联手,断了他们的旧路。”

顾承煜的指尖在他手背上的血契印记上轻轻一按,那里的朱砂痣泛着暖光:“所以更要让他们怕。怕了,才不敢乱来;怕了,才能推行新政;怕了,才知道这天下早就不是他们的了。”他顿了顿,俯身靠近谢砚冰的耳际,声音压得极低,“何况,我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谢砚冰是顾承煜放在心尖上的人,是能和我并肩站在金銮殿上的人。”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谢砚冰的耳尖瞬间红了。他偏过头避开,指尖却在琴弦上多弹了个泛音,清越的琴音裹着灵力,在顾承煜颈侧凝成朵小小的冰棱梅——花瓣是淡青的,花蕊是金红的,正是他们血契的颜色。

“没个正经。”谢砚冰嘴上斥着,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顾承煜低笑起来,伸手将他揽进怀里。梅香从窗外飘进来,混着龙涎香的暖,像浸了蜜的雪。他看着琴上交织的灵力,突然想起在云栖阁禁地的那个雪夜——谢砚冰强撑着抱住他,说“我只要你活着”,那时的血契光芒,和此刻琴音里的灵力,一模一样。

“明日陪我去太庙祭祖吧。”顾承煜的声音埋在他发顶,带着难得的轻软,“父亲的牌位该请进太庙了,还有你父亲的,也该一起请进去。他们生前没能并肩,死後该让他们挨着,听听我们要共掌山河的事。”

谢砚冰的指尖在弦上停了。他想起父亲的手记,想起溯音诀里两位父亲相视而笑的画面,心口突然一暖。“好。”他轻声说,“我把‘长风’琴也带去,在太庙弹段《平沙落雁》,让他们听听,我们把琴弹得很好了。”

顾承煜收紧手臂,将脸埋在他颈窝。他知道谢砚冰没说出口的话——两位父亲的遗憾,他们要替他们补上;两位父亲没走完的路,他们要一起走下去。

次日去太庙时,天刚亮。

太庙的石阶覆着层薄霜,顾承煜牵着谢砚冰的手往上走,血契的暖意在掌心流转,驱散了晨寒。阿霜带着禁军守在太庙外,镇北侯捧着两个新制的牌位站在殿门内,牌位上的“谢临渊”与“顾长风”三个字,是谢砚冰亲手写的,笔锋里带着两族灵力的共振。

“开始吧。”顾承煜的声音在肃穆的太庙殿内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镇北侯将牌位请进供奉台,与前朝先帝丶昭明列祖的牌位并排摆放。谢砚冰抱着“长风”琴走到殿中央,指尖落在琴弦上时,殿外的晨鸟突然静了——仿佛也在为这场迟到的和解肃立。

《平沙落雁》的调子缓缓流淌出来。淡青的灵力顺着琴音漫开,在牌位前凝成半透明的虚影——是谢临渊的轮廓,正对着顾长风的牌位微笑;金红的灵力紧随其後,顾长风的虚影也渐渐浮现,两人的虚影在琴音中相对而立,像回到了云栖阁的竹林,没有血仇,没有阴谋,只有未散的琴音与默契。

谢砚冰的眼眶有些发热。他看见谢临渊的虚影擡手,像在抚摸他的发顶;看见顾长风的虚影对顾承煜点头,眼里是认可的暖意。琴音渐高时,两个虚影突然相视而笑,化作漫天光点,落在他和顾承煜的断弦胎记上——那里的血契印记瞬间亮得发烫,连殿外的霜都融了几分。

“他们应了。”顾承煜的声音带着微哑,握紧了谢砚冰的手。

谢砚冰点头,指尖在弦上收尾,最後一个泛音在殿内回荡,久久不散。他知道,两位父亲终于放下了过往,也终于认可了他们——认可他们打破仇恨的羁绊,认可他们共掌山河的选择。

走出太庙时,晨光已经漫过朱红宫墙。有老臣候在殿外,见他们携手出来,脸色虽还有些僵硬,却终究没再说什麽——太庙祭祖时的灵力异动,他们都感觉到了,那是先祖的认可,比任何辩解都有力。

“你看。”顾承煜的指尖在谢砚冰的掌心画了个小狼崽,“连先祖都站在我们这边。”

谢砚冰看着他眼底的光,突然觉得那些老臣的质疑丶祖制的束缚,都成了不值一提的尘埃。他想起在云栖阁的初遇,想起千机阁的背叛,想起禁地的生死契,原来所有的兜兜转转,都只是为了此刻能并肩站在晨光里,手握着手,看向同一片山河。

登基大典当日,晴空万里。

谢砚冰穿着特制的祭天礼服,玄色的衣袍上绣着冰棱梅暗纹,与顾承煜的明黄龙袍恰好相映。两人并肩走上祭天台时,金銮殿的钟声恰好敲响,震得云层都散开几分。

“别紧张。”顾承煜的指尖在袖摆下碰了碰他的手,血契的暖意顺着指尖传来,“按我们练的来,错了也没关系,有我在。”

谢砚冰侧头看他,这人的耳尖有些发红——原来再威严的新帝,在祭天这样的大典上也会紧张。他反手握住顾承煜的手,用灵力在他掌心写了个“承”字:“我不紧张。有你在,哪里都一样。”

顾承煜的脚步顿了顿,回头时眼底的光比日头还亮。

祭天仪式按礼制进行,祝文读到“共掌山河”时,顾承煜特意加重了语气,金红的灵力顺着声音漫开,震得祭天台的香炉都轻轻颤动。老臣们终究没再反对,甚至有几位前朝旧臣红了眼眶——他们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等一个能正视前朝丶能安稳天下的君主,如今终于等到了,还是和云栖阁携手的君主。

仪式结束後,两人在金銮殿接受百官朝拜。谢砚冰站在顾承煜身侧,手里握着“承砚”琴的琴尾,指尖轻轻搭在弦上。有边疆藩王不服,刚要开口质疑,他便在弦上轻轻一弹——冰棱剑气瞬间凝成屏障,将藩王的戾气挡在阶下,琴音却温和无波:“藩王若有异议,可先听我弹段《破阵乐》。”

那琴音里裹着两族灵力,既有冰棱梅的清冽,又有龙纹血的威严,听得百官心头一震。藩王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说什麽——他能感觉到琴音里的力量,那是能定天下的力量,不是他能抗衡的。

顾承煜看着身侧的谢砚冰,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他擡手,在衆目睽睽之下握住谢砚冰的手,金红与淡青的灵力在两人相握处炸开,凝成半开的冰棱梅,悬在金銮殿的梁上:“这位是琴师祭酒谢砚冰,往後与朕共掌山河。他的话,便是朕的话;他的意,便是朕的意。”

百官齐齐叩首,山呼“万岁”。声音震得梁上的冰棱梅轻轻颤动,却始终没散——那是他们的灵力在共振,是给天下的承诺。

深夜的城墙格外安静,只有风吹过角楼的呜咽。

谢砚冰靠在顾承煜怀里,看着脚下的万家灯火。百姓家里的烛火像散落的星,沿着街道铺展开,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白日的喧嚣都已散去,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城墙下巡逻士兵的脚步声。

“你看。”顾承煜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很轻,“这天下,终是我们的了。”

谢砚冰点头,指尖在他手背上的血契印记上轻轻划圈。他想起太庙的牌位,想起金銮殿的琴音,想起云栖阁的冰棱梅,突然觉得所有的痛和难,都值得了。

“其实我不在乎是不是共掌。”谢砚冰的声音埋在他衣襟里,带着倦意的软,“我只在乎身边是不是你。”

顾承煜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龙涎香混着城墙上的风,像种安稳的归宿。他低头吻了吻谢砚冰的发顶,又吻了吻他的唇角,最後停在他的断弦胎记上,轻轻一啄:“我知道。可我就是要给你,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谢砚冰是顾承煜唯一想共掌山河的人,是要放在心尖上疼一辈子的人。”

远处的打更人敲了三更,梆子声在夜空中荡开,惊飞了檐下的夜鸟。谢砚冰看着顾承煜眼底的光,那光里有江山,有百姓,更有他。他知道,往後的路还长,或许还有战乱,或许还有非议,但只要这双手还握着,只要血契的暖还在,就没什麽能拦住他们。

因为他们已经站在了最高处,并肩看着同一片山河。

因为他们的名字早已刻在一起,是金銮殿梁上不散的冰棱梅。

因为这天下,从来不是某个人的征途,是他们共掌的山河,是彼此眼底的灯火,是往後漫长岁月里,拆不开丶分不离的——承砚之约,共掌山河。

顾承煜抱着谢砚冰站在城墙上,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远处的宫灯渐渐亮起,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属于他们的丶共掌山河的日子,也才刚刚开始。而金銮殿梁上的冰棱梅,还在静静悬着,像枚永不褪色的印,印在山河之上,印在彼此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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