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乐垂着眼看纸上的内容,
“你喜欢的我就喜欢,因为我最喜欢你。”
……时乐感觉现在自己应该红透了,不然怎麽会全身都有一大股热流冲击而上。
他刚想回一句什麽。
又是一个黑影站在了两人旁边…是年大人。
时乐赶忙将那句重点的话偷偷撕下来,藏到了手心里。
年大人讥笑着朝两人伸出手,“刚刚就看见你们传来传去的,拿出来让我看看写的什麽?”
跟传菜单似的,要不是他眼睛尖估计还发现不了呢。
闻昀稳如泰山地将损毁了一部分的纸拿出来交出,在年大人审视的目光下还保持着一脸平静,完全找不出破绽。
年大人眼睛一转,看向同样安然无恙的时乐,有些摸不着北。
难道两人没事?我看错了?
但宁愿错杀也不愿放过的年大人还是拿起了纸浏览了一遍。
小猫喂了吗?你喜欢我就喜欢。
这都什麽和什麽?两个清纯男高晚自习在讨论家里的猫喂没喂,属实有些匪夷所思。
“上课不准传小纸条,大的也不行。”年大人无可奈何地冷哼一声,将罪证没收走了。
时乐见他走远了,才缓缓张开手掌,看向那团被蹂躏得褶皱的纸。
幸好,他反应快。
闻昀倒不觉得怎麽,实在不行还可以请出贺老师用必杀技。
我们是兄弟,真兄弟。
片刻两人又恢复了平静,忙忙碌碌地完成着自己的事,刚刚的事仿佛只是一个小插曲。
时乐将纸条放在桌肚的外围,视线却无意识落在纸条上的字上:因为我最喜欢你。
最喜欢我……
少年的诉说总是这麽炽热滚烫,可时乐心却寒了片刻。
他不知道该怎麽回应。
即使自己同样喜欢着闻昀,甚至前面一度有想追求的意思,但那些话就如同鱼刺一般卡在喉咙里,咽不下也吐不出。
缘由也只化为一句对自我的摇摆不定,我究竟配得上他吗?
幼时的惨烈让时乐有着超出常人的观察力和敏感度,以至于他审视其他人看他的眼神时,就能从中剖析出对方对他的感觉。
有友好的,也有高傲的看不上的。
闻家的人对他更多的是感谢和怜爱,所以时乐并不抗拒和他们深入交往。
可时乐知道,闻家人对他的态度全都基于他与闻昀的关系上。
如果是好友,他们自然开心,时乐可以弥补他们对于闻昀的陪伴缺少,甚至还一定程度改变了闻昀蛮横的性格。
那身份转变後呢?时乐想不到闻家人会怎麽想。
时念死後给他留下了十分可观的财産,够他什麽都不用干就混过这辈子。
但一对比闻家,就好像渺小的沙砾一般。
豪门世家婚配最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而时乐和闻昀的身份完全不对等,也难怪凤图眠当时会大放阙词说时乐压不住闻昀。
身份上形成的强烈对比让一向优秀于衆人的时乐难免産生出一种自卑感来。
现在还在读书,差距可能看不出那麽明显,但时乐清晰的知道,未来两人走的绝对是分岔路。
他当他想当的警察,闻昀回去继承公司,从此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偶尔的见面也许都是一种奢望。
自己还有去赌这一次的必要吗?
时乐心脏抽痛了一瞬,血淋淋的事实硬生生摆在了面前,他想到的竟然就是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