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着谢庭玄由屈膝坐着的姿态,转变成跪姿。他跪得挺直,却又能以这种姿态悄无声息地靠近他……
直至跪在他的脚边。
虽然屋里燃着暖炉,地下还是冰凉,林春澹下床太急,没来得及穿鞋袜,赤着脚站在地上好一会,脚也被冰得有些麻了。
但他现在显然无暇顾及。
却不想,谢庭玄垂目时,视线落在他的脚上。茭白的颜色,薄薄的皮肤下隐隐能看见青色的血管,但却因为与地板的接触,冻得发红。
几乎是本能一般,他伸出手,覆住少年的脚掌,似乎是想替他暖暖。
可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却将林春澹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般,差点一脚蹬在男人脸上。
他缩回脚掌,谢庭玄却不依不饶地贴上来,攀着他的衣衫,喘息引诱:“殿下,我真的好想你。”
有多想呢。仅仅是和少年一瞬的接触,就足以令他浑身滚烫,宽大的衣袍几乎掩映不住他的异样。
分腿而跪,他离林春澹的脚实在太近……
但林春澹并未发觉他的异常。他还心有馀悸,寻思谢庭玄到底是跟谁学的,竟然去握他的脚,估计一个没注意就亲上去了。
这个混账。
“你别在这赖着。”少年眼皮微跳,最後警告他道,“再不走,我就真的叫侍卫了。明天上报到父皇那,你是想被流放岭南还是就地处死。”
“流放岭南,我还会再回来的。”谢庭玄垂目,眉眼沉静,像是在说什麽很甜蜜的事情一样,“死的话也是死在京中。等我变成鬼,就能无拘无束,永远陪伴在殿下身边了。”
就算世上没有鬼,也无碍。人都是贪心的,之前他只想再见林春澹一眼,可见了一眼就想再见第二眼,然後日日相伴,永不分离。
所以,死也是无碍的,不能陪在林春澹身边,他宁愿去死。
听他说话,林春澹好看的眉头越皱越深。先是觉得谢庭玄是真不要脸,流放岭南他也能跑回来?然後听到後半句,心里咯噔一下。
忍不住向前踏了一步,琥珀眸里满是愤怒,他低头怒斥道:“谢庭玄,你是不是疯……”
最後一个字还没出来,他先感受到脚趾被烫了一下。
一声隐忍而克制的闷哼。
林春澹微楞,侧目看去……看清楚之後,脸颊一瞬烧得滚烫。
太炙热了,男人跪在他面前,明明是下位者。但自下而上仰视着他的眼瞳是炙热的,情谷欠翻涌着,如同惊涛骇浪般,要将他吞没。
林春澹想要往後退,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脚踝。
让他的脚紧紧地贴住,让他的脚被烫得发晕,还有些怪异的痒。
少年咬紧唇,心想着这个混蛋竟然都这麽不要脸了。他还留什麽情面!
轻轻地嗤笑一声,他微微加重力道,真的踩了上去,不轻不重地,揉面一样。
他低头欣赏着谢庭玄被折磨的样子。清冷的容颜上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耳垂红得要滴血,那双深邃的眼睛始终凝视在他脸上。
松开了他的脚踝,分腿而跪,任由他折辱。
或者说,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折辱。怎麽可能是折辱呢,他跪在少年的面前,眼底满是痴迷,却还克制自己,迎合少年脚的节奏,凑上来,追着。
直至灯火摇晃,揉皱了时间。
浆水沾湿了他衣袍的下摆,点点落在林春澹的脚上。他捧起那只脚,吻在他的踝骨处,嗓音低哑,带着点点餍足,“感谢殿下的赏赐。”
目光却顺着他的小腿一路攀升,分明落在他的脸上,带着无尽的侵略性。
林春澹又羞又臊,心里後悔不已。咬紧牙关才骂出那句话,“谢庭玄,你真是太不要脸。”
他真的没想做什麽,他只是想欺负一下谢庭玄。怎麽到最後,反而有种让他得逞的错觉……
擡腿,猛地踹了一脚男人後,又在他的衣衫上将脚上的水痕蹭干净,却还是觉得太过怪异,脚掌莫名地发烫。
甚至都不敢落下来,一蹦一跳地回了床上坐着。
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他叹息好几声,实在不知道拿这个不要脸的谢庭玄怎麽办了。
现在叫侍卫的话,满屋那个的味道,谢庭玄衣服上的水痕……
林春澹闭上眼,长呼一口气。指着谢庭玄道:“本王暂且放你一马,就先不找侍卫了。你从哪来的回哪去,从窗户爬进来的就从窗户爬出去。”
算了算了,就当教训了。明天他一定找人给窗户上十八把锁。
谢庭玄跪着没动。
林春澹看着他,都被磨得没了脾气,问:“你准备在那跪一夜吗。”
谢庭玄垂目,神色淡淡,“我要赎罪。”
“有什麽好赎罪的?我们俩早就结束了。”少年拧眉,昳丽眉眼间满是不解。
他想起薛曙之前说过的话,握紧了拳,侧目看向一旁,冷哼道:“原不原谅的又能如何。你没听薛曙说吗,我已经和他在一起了。”
沉默了良久,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只听从前自恃清高的谢宰辅,静静地说出有悖人伦的言辞:“我不在乎。”
“你是殿下……”他看向少年,眼眸幽邃,“多我一个,并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