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谢庭玄才是满脸病容,脸色苍白得像纸。差点连命都没了,竟然还在担心别人。
谢泊都快炸开了,不明白这个男妾到底给他这个长子下了什麽迷魂药了?!
“你,你们!”他被气得说不出话,却终于引起了陷在对方视线中的,那两人注意力。
然後就更生气了。
因为谢庭玄这个不孝子,竟然命席凌将他带回居处,真的让他滚回兖州去。
而那个男妾呢?
躲在谢庭玄後面,狗仗人势,神情得意,甚至还朝他做起鬼脸。
谢泊从来没有被小辈这麽忤逆过。
他年轻的时候在朝中为高官,就算是当今圣上也要给他三分薄面。後来回兖州後又是谢氏家主,人人都要顺他的心。
一个男妾而已,一个小小的庶子而已,怎麽敢这样忤逆他?!
他气得差点昏厥,眉头死死地皱着,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
他指着林春澹,咬牙切齿:“你命如草芥,无人依靠,真觉得此生能托付在一个寡情之人身上。他是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他是何种人。而你。”
他又看向谢庭玄,眼神嘲讽:“你忤逆为父,不尊家族。没了谢氏和袁氏的支持,我倒要看看,你该如何同太子殿下交代。”
说完,谢泊似乎终于平息了些许怒火,转身离去时还不忘冷哼两声。
似乎已经预设两人未来悲惨的命运。
只是,他在廊下转角处碰见了到处溜达的善念。
一人一猫相遇,谢泊心里有火,没忍住,张口便骂了句:“哪里来的畜生,敢拦我的路。”
然後,善念危险地眯起眼睛。蹦着跳起来,狠狠地挠了他的几下,谢泊的惨叫声简直全府都能听见。
他艰难地逃窜,但善念还没解气,坚持不懈地追着他挠,画面诙谐极了。
更为诙谐的是,多亏了他前些日子刁难府中下人。关键时刻,院中来往那麽多人,竟然全都默契地装看不见。
就连一向稳重的席凌也是。
看了一眼他被挠得血呼啦子的手臂,然後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
而留在卧房里的两人,他们久久未见,注意力早就不在被挠得胡乱叫唤的谢泊身上了。
林春澹坐在床边,一刻不停地盯着谢庭玄,好像看不够一般。
就这样看了许久,才舍得移开目光,伸手轻轻地抱住了他,声音里透着些委屈:“谢庭玄,我好想你。你差点就死了,但他们都不让我见你。”
“在东宫的每一时,每一刻我都好想你啊。”
“还有人告诉我,等你醒来会娶别人为妻。不要,你不准娶……”
别人。
最後两个字还没出口,便被温凉的吻覆盖住。
谢庭玄病中消瘦了许多,所以骨相更加明晰,眼睫更加浓长,带着一种病态的俊美。
他吻上来时,林春澹忍不住眨眼,明明不是第一次亲了,可心脏却还是怦怦乱跳。
可惜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少年蹙眉,琥珀色眼瞳中颇为不满。拽着他的衣襟故意撒娇,鼻音略重:“不让我说完。”
还只亲这麽一下下。
林春澹咬着下唇,伸出舌尖舔了舔唇,是故意引诱。可直至唇上覆着一层水光,看起来格外好亲,男人还是没亲下来。
分明是色诱没成。
他有些气恼,在心里狂扁谢庭玄,这个混蛋竟然不亲他,是不喜欢他了吗?
那他也不喜欢他了。
少年转身欲离开,却被顺势拽住手腕,按在床上。
男人俯身而下。他抓着少年的手腕,显然很喜欢这种能将他牢牢困住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