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摩卡出去玩都很活泼,或许是感知到沈言低沉的情绪,摩卡也显得很低沉,每走几步就看沈言一眼,沈言蹲了下来,摸了摸摩卡的头:“摩卡,我没事。”
沈言带着摩卡走了半个小时,又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礼品,送给了邻居阿姨表示感谢。
邻居阿姨推辞了几下收下了礼物,有些不放心地看着沈言,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小夥子,没什麽过不去的,都会好的。”
沈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阿姨,谢谢你,我知道。”
沈言回到了家里,觉得好累,从来都没有这麽累过,沈言给方眠发了消息说今天不去咖啡店,然後和衣直接躺在了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早高峰的路上,费文焦躁地按着喇叭,他接到杨一帆的电话立刻赶去了医院,却得到了沈言已经离开的消息。
费文从杨一帆那里得知,沈言是因为呼吸性碱中毒造成昏厥,沈言的身体一向很好,造成呼吸性碱中毒的原因是因为哭得太厉害,造成了缺氧。
费文无法想象,沈言那样一个爱笑的人,该有多难过会哭到晕厥。
费文从医院离开之後,赶紧开车去往沈言的家,费文紧张地握着方向盘,内心从来都没有这样慌乱和自责过。
车流缓缓地动了起来,费文把车停在了路边,就往小区里走。
正是电梯使用的高峰期,电梯停在高层一直没有下来,费文推开步梯的门,从一楼跑到了十八楼,呼吸凌乱,一向整洁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费文站在门口平复着呼吸,费文从来没有这麽紧张过,怕沈言不让他进门,怕沈言恨他,怕沈言拒绝他。
费文在门口站了几分钟,对面的门忽然开了,中年阿姨看到费文就开口说道:“哎呀,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昨天沈言晕倒了,那个脸呀,白得很,简直吓死了。”
费文感激地点了点头,摸了摸身上的包,从钱包里拿出了一沓钱递给阿姨:“阿姨,谢谢你,太感谢你了。”
阿姨摆了摆手拒绝了费文的钱,叹了口气劝说道:“你们有什麽事情好好说,家人之间,没有隔夜仇。”
费文点了点头,看着阿姨走进了电梯。
费文敲了敲门,隔着门,费文听到摩卡走动的声音,可是房门并没有开。
费文犹豫了一下,把手按在了指纹锁上,两人在一起的第二天,沈言就把费文的指纹录入了家里的门锁上。
不过费文很少用,费文喜欢敲门,沈言就会来给他开门,费文喜欢一进门就看到沈言的样子。
门一打开,摩卡就走了过来,摩卡没有和以往一样活泼,尾巴下垂着,看起来没有什麽活力。
费文摸了摸摩卡的头,走进了房间,没有在客厅看到了沈言,费文轻轻地打开了卧室的门,看到沈言躺在床上睡着。
沈言睡得很熟,费文走到床边坐着沈言都没有醒。
费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一夜,沈言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两只眼睛红肿的跟核桃一样,浓密的睫毛被泪水粘成一团,以往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干得起皮,整个人没有半点生机。
费文看到沈言露在外面的右手,手上包裹着纱布,费文从给沈言医治的医生那里得知,沈言的手背上被咬的都是血肉模糊。
费文心里疼得厉害,沈言最是怕疼,平常碰一下就会哼哼半天,昨天晚上沈言是有多伤心,有多绝望,才会把自己咬成这个样子。
费文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把跟小太阳一样的沈言伤得这麽深,费文用手触碰到沈言的手指。沈言的手冷冰冰的,费文咽了一下口水,走出房间,把屋里的暖气打开,又给沈言盖好了被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浑身都没有力气,好累,沈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费文坐在床边。
四目相接,费文看到沈言的眼睛十分空洞,眼睛里没有一点亮光,费文从来没有见到沈言这样憔悴的样子。
费文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费文第一次上法庭都没有这麽紧张过:“小言,你感觉怎麽样?”
沈言垂下眸子,避开了费文的视线,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昨天晚上,晕倒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沈言的心里都是恐惧,害怕自己一闭上眼睛就会死去,害怕自己再也不会醒来,害怕哥哥沈川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伤心,害怕摩卡没有人管又回去流浪。
沈言从来没有这麽恐惧过,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沈言难过,可是不想身边的人难过。
醒来之後,沈言就决定让这一切都过去,过去的种种,就当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会散掉。
费文见沈言不说话,伸手想要摸摸沈言的脸,沈言把脸转到一边,避开了费文的手。
沈言以为自己决定放下了,做好的放下的准备,可是一见到费文,沈言刚建立起来的围墙就变得岌岌可危。
沈言想着沈川丶想着摩卡,咬着牙把眼里的眼泪逼了回去,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费文,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