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扶桑胡思乱想了很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又以为自己是白日做梦,心想,要不要干脆晕死过去——
宴如是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师姐考量得怎麽样呢?”
游扶桑嚅嗫几声,还是没有回答。
其实,宴如是根本不想等了,她怕再犹豫几刻,此境又消失了。
但她又不想强迫师姐。
光是眼前衣衫湿。透的身体,宴如是便有些忍不住。
最终宴如是也只是叹气:“我先为师姐宽衣,好吗?不论如何我们浸泡灵泉,湿衣穿在身上,总是不好的。”
宴如是的手触及衣带,游扶桑下意识阻拦,也不知是水下滑腻或是怎麽,又松开了手。咫尺间,游扶桑轻声道:“我不会……弄……”
宴如是探过头去:“师姐说什麽?”
游扶桑于是红着眼睛回过头,有些结巴:“我不知要怎麽做。那个丶宴师妹说的,磨。镜之好。”
宴如是几乎大喜过望,立即道:“师姐不必动,让我来就好了。”她喜不自禁地轻抚游扶桑发间桃花瓣,见对方闭上眼,睫毛轻颤,宴如是于是问,“师姐,真的可以吗?”
“嗯丶嗯……”
显是太青涩了,什麽都不懂,碰一碰便又脸红了。
“师姐不必害羞。”
其实这样的事情她们早已做过千百回了。
不过,话说回来,完全由宴如是主导却是头一次。她觉得新奇,又十分兴奋;看着喜欢的人或忍耐或尽兴,总是让人万分心动的。
二人解衣之後,游扶桑低下眼睛,忽又道:“……洗手。如是,你要,先将手清洗干净。”
宴如是高高兴兴答应,摘下几颗皂角果,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她伸出五指,对游扶桑说道:“这样如何?”
游扶桑慢慢点点头,握住她手腕,对着掌心,轻轻一吻。
那一吻可谓酥麻,宴如是几近失控。
她这神色却又让游扶桑局促:“不该……不能这样吗?”
宴如是断然摇头,雀跃地回吻:“师姐做什麽我都喜欢得不得了。”
灵泉旁,芦荟叶汁多,掰开後胶质晶莹剔透,被宴如是抹开在指尖。她仔细寻找着,又一面观察着游扶桑的神色。那张白皙的脸被欲染得绯红,某一刻又似乎皱起了眉,宴如是立即紧张道:“师姐不喜欢?”
“不,”游扶桑摇了摇头,居然很温顺,她轻声道,“可能是……这里……”
宴如是自然明了,更是加重,却还是有些胆战心惊,生怕连先前“虽说不是技艺卓绝,但一定不会让师姐难受”的许诺都做不成。
游扶桑见她偶尔停顿,以为是自己的话让她顾虑,才盯着宴如是,认真却又断续地道:“没有丶没有不舒服……”游扶桑轻轻捉住她另一只手的手腕,“我很喜欢,你不要变慢。”
嗓音里已有了那事时独有的甜腻。
宴如是被她那双透红的眼睛盯得快要疯掉。
渐渐,游扶桑的手不自觉地环住宴如是脖颈,头埋在宴如是的颈窝中,紧闭着双眼。
宴如是的耳畔尽是让人面红的轻哼。
双手过後,又如隔镜厮磨。
宴如是不禁想起从前宴门,扶桑师姐喜爱抚琴,桃花树下,细细琴声,如春风拂面。纤细的手指轻动,琴弦低颤,仿佛都在为她的心事叹息呢。
桃花瓣总会飘落,落在琴上,师姐的身上,师姐浑然不觉。
一曲终了,师姐会轻抚琴弦,让馀音渐散……
如同此刻宴如是对师姐做的那样。
她安抚她,让馀韵散尽。
游扶桑静静靠在她肩上,轻声问:“我这是在做梦吗……”
宴如是轻吻她:“也许是梦,也许不是。师姐,庄周梦蝶,蝶梦庄周,都难说呢。”
“唔。”
“但师姐要知道,总有另一个三千世界中,我与师姐如斯相爱,日夜耳鬓厮磨。”
游扶桑呆呆看着她:“听起来更像梦境了。”
宴如是于是笑:“不是梦,不是梦。都会成真。”宴如是低下头,落亲吻游扶桑的眉间,认真说道,“我会永远喜欢师姐。不论是哪一个三千世界中,我们一定都会找到彼此,爱上彼此,永不分离。”
*
晨光照在眼帘上时,凤凰战神苏醒在钟山明月楼。
仿似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厮磨相欢,梦醒时,心头还空落落的。
醒了会儿神,宴如是意识道,她与游扶桑已回到屋内。大约是昨夜她在观月台游扶桑身边睡去,游扶桑赏月毕,便将人横抱回来了。
此刻游扶桑也卧在她身侧,难得与她同时醒来,虽睁着眼睛,却显然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