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眼若流波之将澜
◎不要动,不要惹人嫌◎
师姐真的有办法拒绝我吗?
不疾不徐说出这句话时,宴如是已咬破唇角,血珠连成细小的线,似雨帘下坠,在洁白的脖颈与皎洁的华服上留下点点坠痕。
游扶桑的确很难拒绝她。
这一点煞芙蓉的清香是她久旱後难得的甘霖,游扶桑的视线随着血珠起落,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顺过宴如是鬓发,指腹摩挲血痕,那点血珠顺着肌肤融入体内,细小地抚平了她心里引魔气而起的躁动。
还不够……
游扶桑眸子沉了沉,墨瞳短暂地浮动金色,她凑近去,在宴如是唇角轻轻咬了一口。
血液顺着喉口进入,比先前更好一些,但还是不够。
亲吻,吮吸,怎麽样都好,游扶桑该更进一步,索取更多。
但眼角馀光瞥见宴如是得逞的狡笑,又微微刺痛了她的眼睛,游扶桑忽觉恶心,很快抽开身去。“宴如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吗?知道芙蓉血还有这样恶劣的效用?”
身前空出一块,旖旎骤散,宴如是仿似有些可惜,眨了眨眼,仰头望回来,却没有回答。
她当然知道。她的母亲游历九州,游历境外仙山,是最知晓这些传奇故事的人,龙女与小仙这般与上重天西王母有关丶衆说纷纭又极具缠绵色彩的故事,宴如是必然是听过百八十遍了,她听过所有的版本,求而不得的丶以血引诱的丶两败俱伤的……同时,她也不会像游扶桑一般一知半解,不晓得故事里的“神血”便是“煞芙蓉之血”。
宴如是知道,她从来都知道!
游扶桑咬牙切齿,陡然擡手掐住宴如是下巴,力道足以掐碎这一颌骨:“这麽处心积虑是为了什麽?”
“为了什麽?”宴如是受到禁锢,艰难地重复一遍,又轻笑说,“为了师姐啊。”
为了更靠近师姐,为了让师姐在我身上停留更多时间,为了让师姐更多地注视着我——然後混淆地以为这就是情与爱,糊涂地以为是自己痴心不改,仍爱着我——与故事里的小仙一样。
她们不是龙女与小仙,宴如是没有龙女那般决绝的魄力。但她可以学。然,倘若要说游扶桑与小仙有哪一处相同,那大抵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狠,但宴如是知道她不会的,她还有那麽多事情要做,那麽多人等着她去拯救……庚盈,翠翠,庄玄……师姐从来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这一点宴如是很清楚。游扶桑平静无澜的面庞下,跳动着一颗比任何人都热切炽热的真心。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同时,升米之仇永世难忘。
她看着宴如是,似恼非恼,似讽又非讽。“你该知道的。你这麽做只会让我更加嫌恶你。”
宴如是闭眼,微摇了摇头,手指捉住游扶桑腕骨,五指如柔荑缠绕上来,她小心捧着游扶桑的手,低垂下眼,张开双唇,亲吻她的指节。
她亲得慢又温吞,游扶桑修长的指间沾上些许涎水,很粘稠,像另一种露水,“师姐……我不怕你嫌恶。我只怕你不理我……”
游扶桑冷笑:“理你也是骂你。怎麽,你很爱听吗?”
“师姐说什麽我都爱听的。”
宴如是仍然在轻舐,一方,一寸,虔诚又乖顺,游扶桑俯视她,手指陡然开始动作,却没有拿出,带起另一人轻微的战栗和涟漪轻泛的响动。指甲略长了,虽没有从前入魔那般锋利,但搅弄在内里柔软细腻的口腔,带来的疼痛还是难以忽视,宴如是微微皱起眉,头不自觉地仰起,微张着嘴巴,眉眼露出乞求的神色,含糊而断续地哀求道:“师姐,我疼……”
可游扶桑从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