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浮屠令究竟是什麽东西?
电光石火,宴如是恍然想到青城山陈君道曾说的“以浮屠令破鬼道”之术。此中已经渐渐显现出端倪了,不过以芙蓉神血与煞芙蓉灵气浇灌几日,游扶桑不仅捡回了浮屠令的修行,甚至有过之无不及,隐隐有突破之势!
神游之际,烛火忽然熄了,游扶桑手持烛台,在宴如是耳边轻问:“在分心什麽?”
一瞬黑暗铺天盖地,宴如是短暂地失明,只感觉到有气息温吞而暧昧地吹在耳畔,什麽东西从游扶桑手中倾倒,滴落在宴如是衣上——
烛油!
“抱歉,没有拿稳。”游扶桑随之道。
烛油从衣上渐渐滚落,开出朵朵梅花,虽凉了温度,却仍然让宴如是颤栗。识灵一角能让她感知到身前人,也就是游扶桑的存在,夜盲却让她看不见对方具体模样,宴如是听见窸窸窣窣声响,却全然不知晓对方在做什麽。
在做什麽?将要做什麽?未知引发最大的惶恐。
宴如是感到有什麽挑开她衣襟,触感似那一支朱砂笔,细小的茸毛轻拂过肌肤,带着朱砂的颜色,微微凉。先前只有下摆乱了,此刻上身也被折腾着,游扶桑以笔尖挑开宴如是前襟,又顺着胸廓慢慢游走。
痒。
燥热。
黑暗中,所有触感无限夸大,宴如是感受着笔尖慢条斯理向下,前襟,腰腹,停留在浅浅腰窝,一提,茸毛书写一个圆圈,又去到衣摆,勾起衣带,脱落了。宴如是一阵寒冷,身子要往游扶桑的方向靠近,靠近许多了,才意识到此刻她的行为实在很像自己把自己向前送——那麽迫不及待,急不可耐地——她意识到了,一瞬怔忡,猝然停下,羞愤难当。
游扶桑却仿佛受用,难得地靠近,握住她瘦削的肩头,声音亲昵似吻在宴如是耳尖,“乖,继续。”
继续什麽?
游扶桑的语气那麽恶劣,宴如是感受着她,也能感受到对方炽热又戏谑的目光——都让她难堪。
她快哭了。
宴如是没有动。
僵持太久几乎以至于麻木,猝然划下的眼泪告诉她心里还难受着。
静夜里,那一点晶莹的泪光格外惹人注目,游扶桑沉默地看着她。
全是屈辱的破绽,到处都是。那为什麽不拒绝——为什麽不推开我?
她可以离开,也不会强求。
强求无果,只是疲惫,互相折磨啊。
游扶桑已经退出一步,却是宴如是又有了动静。
光裸的肩膀靠近,宴如是因为寒冷而战栗,却仍固执地递上一片唇,柔软地撞在游扶桑唇齿间。她双手被束缚在身後,行动并不便利,可她紧闭双眼靠上前来,又如懵懂的小兽,用亲吻表达笨拙的爱意。
游扶桑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原状,她微微侧身,宴如是便扑了空。
黑暗里,游扶桑已经抽身,站在离桌案稍远的地方,徒留宴如是被束缚在椅上,衣衫凌乱。
游扶桑渐渐退开了,未曾帮宴如是松开一点。她好似在用沉默恶劣地说:看,是你让我留下的,是你与我说做什麽都好的。宴如是,是你自讨苦吃。
游扶桑仰首问:“是以,还要继续吗?”
宴如是在黑暗中望过来,久久沉默。
游扶桑提步要走。
足音惊动宴如是,她嚅嗫几下,终于道:“师姐……”
“嗯。”
“不要走……”
“……”
都这样了还愿意忍耐吗?
游扶桑眼里闪过一丝戾气,难以形容是针对什麽,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却看她重新提起朱砂笔,笔尖沿着前胸一路向下,极快,掠过平坦腹部,终停留在湿润处,轻蘸。
宴如是仰起头来,显而易见地颤抖。
“不要……”
“来不及了。”游扶桑道。
这一次比从前所有都心狠,也更冰冷,是用生硬的朱砂笔穿越她,不带丝毫感情,丝毫温度。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游扶桑已经熟悉了她的身体。将要冲破的刹那,游扶桑手一顿,滑落朱砂笔,啪嗒掉落身边。
居然在最後一寸,堪堪止住了。
开开合合亦不敢置信。
宴如是不敢置信。便这麽停住了,故意的。
游扶桑抱着手臂,闲闲退开身。
确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说】
评论我都看了,理解,但目前为止这篇文章的整体脉络丶各个角色的行事逻辑与立场动机,我个人觉得没有过多问题,是故往後的基调和行文也许有细微调整,但不会作出太大修改和变动。
另外,当疑问“某人为什麽这麽做”的时候,请站在她的视角去思考问题,而不是站在上帝视角。考虑性格成因丶情感来源丶视角困境,减少空中楼阁式的思考与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