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之,醒一醒,我带你回家。别睡了,心肝儿啊,别睡了。”
他叫我什麽?
心肝儿啊?
哎呀,怪不好意思的,这火车上这麽多人,可不能被人听见。
“睿之,起来,来,景哥抱着你,咱们俩,再也不分开了。”
“都是我的错,你当时要走我就该拼命拦着,如果我当时能坚定一些,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儿了。”
腿怎麽这麽疼啊,景哥在说什麽呢?
“好睿之,你睁眼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景哥怎麽哭了?
是景哥在抱着我吗,暖和多了。
不能睡了,我得安慰安慰他,男子汉好好的哭什麽?
钟睿之想要睁开眼皮,只这两层薄薄的眼皮,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他似乎还记得手上攥着东西,他擡起手:“不哭…给你看,高兴点儿…”
现在能有什麽东西让他看着高兴?
沧逸景接过来,一个被揉扁了的烟盒。
他单手把烟盒打开,里头是几张叠好的小纸,和一枚粉色的小贝壳。
沧逸景看着这些东西,落泪到颤抖,他环抱住怀里的人:“傻子,我就知道…你喜欢我,你根本放不下我。”
“啊?”钟睿之迷迷糊糊的,这才想起他并不是在回北京的火车上。
地震了,他想带着景哥送他的小贝壳一起走。才到门口,被房梁砸到了腿,他挣扎着要把腿抽回来,却被落下的砖块砸晕了。
啊,头好痛,腿也是。
“景哥…”
沧逸景吸了吸鼻子,擦掉了眼泪:“没事了,哥带你去医院,不怕了啊,有哥在,什麽都别怕。”
“嗯。”头上的伤口出了不少血,可又看见沧逸景的手掌手指也是血肉模糊的。
即使如此,他还是横抱起了钟睿之,往摩托车走。
眼看着摩托车已经近在咫尺了,却迎来了强烈的馀震。
沧逸景弓下身体,把钟睿之护在自己身下,紧紧的拥着他。
这麽一动,钟睿之骨折的小腿处传来剧痛,他咬牙忍着,不想让沧逸景再为他担心。
馀震很快结束,沧逸景再次伸手来抱他,又看他脸上沾了泥,就来擦,满手的血蹭到了钟睿之脸上。
“忘了,越擦越脏。”他道。
钟睿之抓着那手才看清楚,全是磨破的血泡,他心疼死了:“你为了挖我出来,手全磨破了。”
沧逸景安慰他:“没事儿,我皮糙肉厚的,过两天就好了。”
钟睿之再忍不住,哭了出来:“你还说我傻,你不是更傻吗?”
沧逸景竟笑了:“我可不傻,幸好赶来了。”